

汪成荣:利益分配潜规则下的奖金风波
作者:李翊(文 / 李翊)
( 4月12日,汪成荣和妻子孙英杰来到北京国家体育总局按正常程序进行信访 )
巨额奖金引发的争议
如果是5年前,银行卡上多出来的149.91万元奖金对于汪成荣来说,是一笔难以想象的巨款。
“他带我们训练的时候,经济挺困难的。”国家中长跑残疾人运动员张振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2007年,他跟孙姐(孙英杰)正谈恋爱,过春节时去孙家,还是从我这里借的1万块钱。他当运动员时期中长跑成绩不错,奖了套很小的房子。我记得第一次去的时候,地上放了一个长条榻榻米,剩下的就是纸箱子和木架子。”
汪成荣还有个“中彩票”的段子,被张振讲得绘声绘色。2007年,汪成荣带着国家残疾人田径队中长跑项目组在云南昆明训练,愚人节的时候,他带的运动员们突发奇想,打算捉弄一下这个“憨厚的西北汉子”。
“当时有个来自上海的运动员买彩票中了200块,请大伙吃饭。我们就起哄,让汪教练找孙姐写个号,买张彩票碰碰运气。”张振说,另一名跑马拉松的运动员祁顺是个电脑高手,他将汪成荣电脑上福彩网址改成了自己做的一个相似的网址,中奖号码改成了汪成荣买的号。“我说别让他中500万,那样受刺激太大,就中个二等奖,64万,这数字也够大了。”
( 汪成荣和妻子孙英杰 )
张振说,当天晚上,汪成荣发现自己“中大奖”后,特别兴奋,把自己手下的运动员都叫到一起,说,今天太晚了,明天他请客去县里好好吃顿饭,玩一玩。“他跟发表获奖感言一样,说要感谢单位,要买花买钻戒感谢对他不离不弃的孙姐,要去昆明给我们每个队员买一个笔记电脑本和数码相机。”汪成荣的“实在”让队员们不好意思再继续骗他,“本来想等他拿着彩票去兑奖时被人笑话,后来我们在他去兑奖前偷偷把网址恢复了”。
在知道被捉弄后,汪成荣也没有特别生气,本来说要罚队员们“跑圈”,也因为队员们笑他“公报私仇”而不了了之。
张振说,虽然汪成荣当时经济条件不好,但是他很大方,并不是将钱看得很重的人。“每次出去吃饭、游玩,他都不要我们出钱,理由是‘你们一个月补助才几百块,我一个月有1000多块’。”
现在,汪成荣和孙英杰每月工资加起来超过5000元,这份收入在西宁能过上不错的生活。除了西宁有房子,孙英杰九运会时在北京被奖励了一套房子。他们还有一辆福特车。2010年8月8日出生的儿子,如今已能在儿童篮球架上扣篮。
然而,2011年12月28日之前,汪成荣已有半个多月睡不好觉。被上级单位青海体工大队叫去谈话多次,内容只有一个:希望汪成荣把中残联打到他卡里的149.91万元奖金交给单位,由组织进行分配。
第一次谈话,青海体工一大队队长杨海宁问他卡里打进多少奖金,汪成荣留了个心眼,说90万元。汪成荣说,虽无书面说明,但据他了解,队里已有分配方案,他只能拿到这笔奖金的20%,如按90万元计算,自己拿18万元,30万元给青海省残联,42万元归青海体工一大队。
汪成荣认为,在借调到中残联带队期间,他和原单位从未就奖金分配一事有过任何协议。“只要拿出相关文件,说我该上交奖金,那我多少都交,要是拿不出文件,我一分钱也不交。”杨海宁称队内有相关文件,只是不便出示。关于奖金的再分配,杨海宁不肯细谈,但表示不会留给某个人,“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你以为这是一个人的事?多少人为你服务呢!原单位不派你出去,派个阿猫阿狗出去也一样的”。
2011年12月28日,青海体工一大队党委下发了《关于对汪成荣同志停职的处理决定》,该文件称:“中残联于2011年10月给予汪成荣同志高额成绩奖励,但该同志隐瞒情况,不执行大队的决定。汪成荣同志隐瞒组织、不服从管理的行为,在教职员工中造成了不良影响。”汪成荣被停职,停职期间停发工资及福利待遇。
汪成荣依然没有上交奖金,他说:“这是中残联奖励给我个人的钱,凭什么让我往外拿?”“停职决定”未能奏效,青海体工一大队又连发了4次通知,要求汪成荣“说明情况”。2月7日,通知要求汪成荣提交“参加2008年北京残奥会有关情况”的书面报告;2月13日,要求将外借期间比赛的奖金数额、北京残奥会获得的总奖金数额如实汇报并提供票证依据;2月17日,要求汪成荣上报所得奖金准确数额;2月23日,第四份通知称:“外派执教属职务行为,大队有权知晓外派者的工作情况,包括奖金收入,外派工作者如实汇报是必须履行的义务。”
汪成荣试图让自己的态度和缓一些,每次都按时回函,但他强调,自己不能提供奖金数额,希望上级部门向中残联体育部发函确认。“他们心虚,不敢向别人问这个钱。”
残奥会:机遇和波折
在杨海宁找汪成荣谈话之前一星期,在青海残联工作的吴彦俭曾经找过他。在进入残联工作前,左臂截肢的吴彦俭曾经是著名中长跑运动员,参加过3届残奥会。“他刚开始说得很婉转,问我以后是打算在北京还是在青海生活。我说没考虑这些。他又说:伦敦奥运会马上要开始了,这次残联还有借调教练员的指标,说要不把你借调过来咱们再合作一把?最后,他说北京残奥会他给我申请了130多万元,问我拿了多少。”汪成荣对本刊记者说,2005年他能被借调到国家队备战北京残奥会中长跑项目,的确是吴彦俭牵的线。拿到钱后,他和妻子也想过要表示一下。“这不是还没来得及吗?另外,他张口要一半,要得也太多了。”孙英杰说。
2005年8月份,汪成荣在青海体工大队当教练,当年全运会年轻教练没有比赛任务,回老家休息的汪成荣接到了吴彦俭的电话。“他说国家残联训练,中长跑项目缺教练,想让我帮忙带一个月。”汪成荣在国家队青海训练基地多巴待了40多天,得到了队员们的认可。2005年11月份,中残联关于国家田径队在上海集训的网上通知里,汪成荣的名字出现在教练员名单中。从单位办完借调手续后第二天,汪成荣就背着行李去国家队报到了。
“我第一次认识汪教练是2005年参加重庆残疾人全国锦标赛,当时汪教练给青海残疾人运动员做指导。他人很好,年龄和我差不多,我俩当时还聊了几句。他一个劲感叹,认为我身体条件好,我说不行,这么多年成绩不涨。他就念叨,他要有我这么一个运动员该多好。这之后再没联系。没想到在多巴又遇到了。”张振说,那40天的训练,所有中长跑项目组的队员们都跟汪成荣相处得像朋友一样。“他说了他当运动员时期的一些体会,对于训练手段和计划有自己独特的想法。训练时遇到问题,我们也很容易沟通。我当时就觉得,如果能让他来当我们的教练,2008年奥运会有戏。所以我们几个队员找中残联领导提出希望由汪教练带队。中残联了解情况后,点名希望借调汪成荣。”
在奥运会冠军张振和祁顺看来,固然有很多人帮过他们,但汪成荣是决定性的因素。“雅典奥运会,张振因为没有引导员,两次比赛都退赛了。我当时参加3个项目,没一个进入前八。我们当时在国内没对手,但在世界排不上号。汪导接手后,我和张振进步都很大,后来我的启蒙教练见我都说,‘多亏你跟了汪成荣’。如果没有汪导,我不可能是奥运会马拉松冠军。”祁顺告诉本刊记者。
带残疾人运动员和普通运动员不一样,每个人的残障情况不同,训练和生活方式也大相径庭。“盲人比赛,分3个级别,我参加的是T11,适用于完全丧失光感的全盲;祁顺参加的是T12,针对有微弱视力,能看清跑道的半盲;T13则是视力在0.1以内的弱视残疾。”张振说,像他这样的全盲运动员需要引导员,“我算是一个比较熟悉场地的人,慢跑的时候可以跟着别人的脚步,但是跑得快的时候还是需要引导员,否则很危险。2006年,我曾经在训练中撞倒了3000米障碍的架子,被怀疑股骨胫骨骨折,幸好伤得不厉害。”对全盲中长跑运动员来说,找一个合适的引导员很难。“这个人要用胳膊控制我的方向,把握局势,水平要明显高过我,同时他要陪同我完成比赛,而且因为他跑的是外圈,体能消耗比我更大。按照我的能力,如果想取得好成绩,我的引导员至少要达到健全人全运会中长跑项目的前三名。”
张振在北京残奥会夺得金牌的T11级5000米和1500米两个项目的引导员叫宋金宝,是汪成荣通过朋友在上海体院找到的。但是他是在残奥会前3个月才开始和张振合作,在他加入之前,大多数时候都是汪成荣在充当引导员的角色。
“带残疾人运动员,教练员需要付出比带健全人双倍的辛苦。”2008年残奥会田径队领队杨祥运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说,“因为身体残疾状况不同,技术要求也不同,教练员需要耐心,同时,在工作人员无法进入的场所,教练员还需要充当服务人员的角色,包括喂饭、穿衣、洗澡,付出很大。”
北京奥运会之前,杨祥运召开教练会议,会上讨论非常热烈,只有一个皮肤黝黑的小伙子一直低头不语。当时田径队接到的任务是要在残奥会上拿到8块金牌,其中并不包括中长跑。看到这个计划,杨祥运皱了皱眉头说:“我们在中长跑项目上没拿过金牌,这次为什么不突破一下呢?”他环顾四周,没人说话;他又问谁是中长跑教练,那个叫汪成荣的小伙子点了点头,却没有多说一句。
会后,杨祥运和汪成荣单独交谈,后者依然话语寥寥,这让杨祥运很不解。有教练告诉杨祥运,汪成荣并非没想法,而是不敢提,“以前他提出想去外地练,但被说了一顿”。得知此事后,杨祥运找到汪成荣,希望他提出计划,这时汪成荣才列出了一个详细的训练计划,并提出了两金的意向:“如果不出意外,张振、祁顺能各拿一金。”杨祥运看到计划很开心,同时也了解到汪成荣的顾虑——由于北京7月天气炎热,他希望带队员到青海多巴基地去练。杨祥运立刻向上级汇报,最终,中长跑队开赴青海。
备战的过程中,汪成荣又遭遇波折,由于他的计划受到残联某工作人员反对,队伍只在多巴练了25天就被召回北京。在北京的训练环境不如多巴,白天太阳当头,不适合马拉松公路训练,晚上的休息也成问题,用一位队员的话说,“睡觉都怕吃进蚊子”。张振说,最后教练只能将训练时间安排在每晚22点以后和凌晨3点钟。8月的北京,只有这个时候最凉爽。
“我算‘老油条’了,自认为有一定训练经验,也接触过20多个教练,见过循规蹈矩型的、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敢于冒险的,唯有汪成荣是我见过的训练最科学、最注重细节、最沉着的教练。”张振说,回北京后,他和祁顺的训练成绩下降得很快,达不到最初的预期,两人都很着急,训练的时候就想着尽量跑,争取早点冲过“极限点”出状态。反而是汪成荣,不急不慌,让他们慢跑,按计划调整。“进奥运村的时候,训练成绩还是不见起色,我都要哭了,他还是成竹在胸的样子。我们最后一次练习是在朝阳公园,跑了一个针对比赛的多项,突然就有了感觉。当时就知道,按这种状态,能跑出世界纪录来。”
汪成荣要面对的困难并不仅仅来自训练。2008年8月,孙英杰的父亲去世,由于孙家没有儿子,按老家规矩,大女婿要充当儿子去送葬。为了这事,汪成荣找到队里,第一次提出了“过分”的要求:“我想回去送葬,如果大女婿不去,家里没面子。”但当时残奥会迫在眉睫,领导也很难办:“你一走,队员的训练怎么办?大赛前兴奋剂检查很严格,这时候教练离开几天,会不会有人说闲话?马上要进奥运村了,你走了会不会影响士气?”那天,汪成荣流泪了,他知道妻子对自己的期待,但也忘不了自己对队里的承诺。作为曾经的运动员,孙英杰理解汪成荣,最终他留了下来,与队员一起进奥运村,每天照顾他们的饮食生活,让他们以最好的状态迎接残奥会。
北京残奥会,张振夺得男子5000米T11级金牌和男子1500米T11级金牌,祁顺夺得男子马拉松T12级金牌并打破世界纪录,何称恩夺得男子800米T36级的银牌,在男子1500米T46级比赛中获得第七名的秦宁,也打破了世界纪录。张振和祁顺改写了中国残奥会没有中长跑冠军的历史。回想起当年汪成荣的承诺,杨祥运感慨万千:“他说拿两金,结果还多拿了一金。”对这个少言寡语的小伙子,他用了三个词来概括:“诚实,吃苦耐劳,忍辱负重。”
个人的还是集体的
在2008年10月6日中残联发给青海省体育局青海省残联的《关于汪成荣同志残奥国家队任务结束后回原单位工作的函》中,中残联用了“兢兢业业,恪尽职守,科学训练”12个字来评价汪成荣在国家队的工作。在汪成荣提供的一份名为《关于下发第13届残奥会中国体育代表团教练员奖金的函》中,中残联体育部把打给汪成荣的149.91万元认定为“教练员奖金”,时间是2011年12月22日。基于这些依据,汪成荣认为,这笔钱是对他工作成果的回报,属于“个人奖励”。
青海省体工一队大队长杨海宁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表示,一切以大队在青海体育局网站所发声明为准。依据这份声明,青海体工一队认为追讨奖金并非贪得无厌,而是“单位的职责和权利”。体工队表示,汪成荣参与2008残奥会工作属于单位行为,“汪本人作为国家工作人员也有义务向单位如实汇报包括工作表现、奖金收入等方面的真实情况”。
在声明中体工队还表示,2005至2008年,汪成荣分5次带队,总计带队时间为557天,其余大部分时间运动员是在原省份训练。因此3金1银奖牌中也包含着运动员原队教练员和启蒙教练员,以及其他付出辛勤劳动的有关人员的功劳,要求重新分配合情合理。声明指出,大队早在今年1月16日就有意向方案,“按奖金额的50%给汪成荣,30%给辽宁、江苏、云南的教练员及有关参与人员,10%给青海省残联有关参与人员,10%给大队后勤、场地及科研人员”。杨海宁强调,目前只是暂时对汪成荣做出停职处理,并不意味着汪将丢掉稳定的工作和事业编制,“大队初步的意向是请律师与汪成荣打民事官司”。
杨海宁表示,并非只要求汪成荣交回奖金,其他借调外派教练的奖金也要重新分配。但汪成荣认为这是给他下的套,且奖金数额也相差甚远。“确实有4个教练的奖金被收了,参加全国残运会的一个教练将4万元奖金上交2.5万元,参加全国民运会拿了4000多元奖金的全交了,此外有个交1万元的,还有个交1500元的。不交就扣工资,而且这些钱交了也没公示,最终去向不明。”
149.91万元是不是发给汪成荣个人的,负责发放奖金的中残联体育部一位王姓工作人员表示,有关“奖金到底是发给谁”的问题,需要请示上级领导。正备战伦敦残奥会的闫建华在备战2008年北京残奥会期间是国家田径队教练组组长,他带的队员曾在雅典残奥会拿过3金,在接受本刊记者采访时,他明确表示,打入汪成荣个人账户的149.91万元是发给汪成荣个人的,这毫无疑义。“在奖金分配上,中残联一直以来都做得公开公正。工作人员不会拿运动员和教练员的奖金。奖金的分配原则每次都在根据实际情况变,北京的和雅典的不同,但基本的没变。比如对教练员的奖金分配,会充分考虑他带运动员的时间长短,运动员在跟随他训练前后成绩的变化,如果有的运动员本身就很优秀,不会百分百给教练员奖金,而会按一定比例分配给他的启蒙教练等带过他的教练。钱在打入个人账户前,已经按照分配原则进行过分配,该给的都给过了。2008年北京残奥会中国体育代表团600多人,教练员将近80人,都拿了奖金,只有汪成荣出现了这种纠纷,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闫建华的这一说法也得到了杨祥运的认同。
闫建华说,和健全人参加的奥运会相比,残奥会情况特殊。“残疾人没有专职的教练,基本都是从体育系统、大专院校借调的退休或退役的专业人员。95%以上的都不是残联系统的人,用完了,成绩好,按比例给教练员发放奖金。这个分配原则不像健全人那样严密。此外,奥运会是最高规格的运动会,有的教练员可能也就有一次参与的机会。地方上不但不会追讨奖金,很多地方体育系统还因为教练员‘为国争光’额外给予奖励。”闫建华说,汪成荣的特殊在于,他是在岗工作人员。而北京残奥会的奖金标准因为比照健全人发放,是残奥会历史上奖金数额最高的一次。“我雅典奥运会拿3金那次,中残联总共就给了我20万元人民币奖金。”
“钱的问题上会发生很多事。”中残联一位工作人员告诉本刊记者,残奥会的工作人员也有意见。“健全人奥运会是主教练负责制,队员拿了奖牌,主教练奖金拿大头。残疾人奥运会代表团是领队负责制,但是带队的都是从非专业队抽调过来的,有中央的、有地方的,组合紊乱。有少数工作人员对于不拿奖金有意见和想法,但毕竟不像教练那么硬气,而且工作人员的定位就是为人服务的角色,大多数人又都来自残联系统,这一想法得不到人支持。”
至于残联干部推荐本省教练,这位工作人员表示,目的有几种。“于公来说,如果本省有好的运动员,推荐成功了,教练可以将运动员带进国家队。于私来说,有的人抱着‘我推荐你,你就得听我的’这样的想法参与到战术规划执行中。汪成荣就曾因此和青海省残联某工作人员发生过冲突,饱受委屈。”这位工作人员说,残联干部推荐好教练,这是分内职责,不应该演变成“生财之道”。“这种推荐是一次性的,如果国家队用了觉得教练有水平,成绩好,下次就会直接调这个教练。”
虽然青海体工一队大队长杨海宁在接受采访时拿出了一份名为《外派体育技术人员生活待遇及其他规定》的文件,认为他们是按规矩办事,但据新华社记者查证,这一文件早已废止,现行2004年出台的《外派体育技术人员待遇和财务惯例规定》第二章第六条规定:“外派人员随聘方出访比赛或训练,聘方发给的零用金、奖金全部归个人。”正因为如此,汪成荣坚称要他上交奖金并无依据。“如果有相关的奖金分配的文件,我上交这笔奖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汪成荣太‘一根筋’,钱是发给你个人的没错,但是青海体工大队提出的理由或许于理不符,但情有可原。你被借调走了,你的工作需要别人帮你干,那你拿了奖金后,是不是可以主动拿出一部分给大队?这个比例可以由你自己定,但你总要象征性拿一点。”闫建华说,以前没出现过这种问题,不表明其他教练员没做这个工作。
杨海宁称,如果汪成荣上交这笔钱,事情还有和缓的余地。“这对他个人也有利,我们会觉得这个人人品不错,比较诚实,会给他放在合适的岗位上,也会好好培养他,给他‘压担子’。”
事实上,这笔钱已经被汪成荣夫妇花掉了一半左右,他们在西宁市中心买了一套新房,高层,带电梯,每平方米5800元,总价67万元,手续费1万元,装修、家电花了20万元左右。
停职,只是“初步处理”。“他不肯交钱的话,我们组织还有其他的手段。”杨海宁说,“我们的忍耐也是有限的。”青海省体育局局长冯建平则表示,青海省体育局将公正、公开、客观地对该事件进行处理。 潜规则利益教练技术风波中长跑汪成荣残奥会分配奖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