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男人的爱情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张彩虹)
手机上又删除了一个人的号码,是永久地删除。
飞机落到双流机场的那一刹那,在我打开手机的那一瞬间,接到了久违的一个老友的电话,她告诉我卫峰走了。我一时没有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着机舱内嘈杂的轰鸣声和人声,我大声问他去哪了,她告诉我说他死了。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知道了卫峰近些年的生活,当然还有他到死都没有搞明白的爱情。从十四五岁就认识卫峰了,高高大大,黝黑的脸庞,再加上一双大眼睛,一看就是个心诚善良的大男孩。刚到我们班,就喜欢上了一个叫梅英的女孩儿。在上世纪90年代初的小镇上,在唯一的一所重点中学里,到处都弥漫着少男少女懵懂的气息。我们对他们俩还是抱着祝福的态度。
听说卫峰家里父母经营生意,虽说生意失败导致家道中落,但还是有些家底的。镇上的一个显著地段有一座类似小炮楼的二层小楼一直归他们所有。这个被我们称作小炮楼的地方,是班里同学的聚集地,我也去过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还记得去时因为梅英生病了,卫峰就让她住在那里照顾她,我去看望梅英。
不谙世事的青春到底也是有尽头的。毕业之后卫峰从了军,去了一个叫山东文登的地方。梅英则因为家庭条件不允许没有再继续读书。直到很多年之后才知道她嫁到了镇上,没有和卫峰走到一起。真正接受生活的磨炼是从卫峰转业之后,那时候我应该还在高中里为大学梦苦熬着,他家里欠下的债已经不允许他有任何梦想。好友告诉我说他在找对象的那几年,因为他对每个相亲的女孩子都要说他忘不了的梅英,每个女孩子都觉得他不可靠。后来几经周折和班里的另一个女孩子结婚了。也是听好友说,他每次都和自己的老婆说,如果梅英过得不好,他就要和她离婚去找梅英去。
我最后一次见他应该是在3年前的春节,在一个小型的同学聚会上,他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希望能打听到梅英的消息。因为我要赶着回北京,他开车把我送到车站。2009年的10月份接到他的电话,才知道他在乌鲁木齐工作,终于把家里10多年的外债都还清了,要买自己的房子。儿子也上学了,他希望能在学校边上买套房,问我有没有多余的钱支援一下。而我因为要去日本,把存款都当做保证金押给了银行,没能帮上忙。
听好友说卫峰求了她几年,要见上梅英一面,终于在今年好友答应了。可是,就在他从郑州站下车的一瞬间,口吐的一口血让他命归黄泉。他死于急性脑溢血。 男人爱情婚姻两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