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来信(1057)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真假证书
表妹大学毕业后,在单位里做了几年旱涝保收的文员,工资不高,杂事不少,就寻思着学点技能,为以后创业做准备。
表妹自小就爱美,喜欢化妆美甲捯饬自己。如果能将爱好变成职业,做自己喜欢的事,岂不是两全其美?于是,表妹决定去考个美容师证。
考察过苏城好几家培训机构后,表妹选择了一家位于老城区的美容培训机构。负责招生的老师向她保证:三个月考试合格后,即可拿国家认可的高级美容师资格证书。表妹交了一笔不菲的培训费,周末全天泡在这家职业技能培训班里,希望早点学成,好创业赚钱。
培训结束后,表妹顺利通过考核,等着证书一发下来,找合伙人、选店铺开干。结果等来等去,一个月过去了,也没有等到该来的证书。表妹问当初负责招生的老师,对方总是回答说证书正在办,迟些日子到。
等了好几个月,证书依然遥遥无期。表妹心里着急,联合几名同期的学员一起上门去问:“证书迟迟不发下来,会不会是假的啊?再不发证,我们就去联系媒体曝光你们。”
最后逼得机构负责人出面表态:证书肯定是真的,总部那边已经在安排了。毕竟是在国家人力资源社会保障部下属的专业资格考试管理机构登记注册的,到时候发的是全国通用、网上可以查询到的证书。全国那么多人,肯定得排队等的。
一晃小半年都过去了。一个周末的晚上,表妹找到我,让我帮她鉴定这家培训机构到底是不是骗子。第二天一早,我和表妹来到了这家门店,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来意。负责人不得不说实话:证书确实是真的,但不是从苏州这边直接发的,而是从河南洛阳总部发过来。
“为啥我在苏州培训考试,要发洛阳的培训证书呢?你真能忽悠人!”表妹很气愤。
负责人迟疑了一下,说:“跟你实说了吧,如果我们存心发假证,还要你们等这么长时间干吗?国家有规定,美容师证书从初级到中级再到高级,一级一级考要好几年才能考出来。要拿到高级美容师证书,没个5年是不可能的。你想想,你们才培训了三个月,就能拿到高级证书,在苏州,谁敢这么大胆这样发证?”
这下,我明白了。前些年,为了快速拿到驾照,很多人报名去泰州学驾驶,一来这些驾校的学费便宜,二来,这些外地的驾校考证快(据说有的只要一个星期即可拿证),通过率也高。所以很多苏州人,宁愿请假去泰州考试,也比在苏州本地考驾照方便。可是这样一来,这些轻易拿到驾照的人,就极有可能成为可怕的“马路杀手”。(读者 清风吴语)
无奈的严谨
今秋住了一回医院,原本以为这个季节不冷不热,住院相对舒适一些,不料一位资深病号却说我来得不是时候。这季节不开空调,病房的窗户都经过特殊处理,只能开个小缝,房间里难免空气流通不畅,让人感觉很闷。
“为什么不能让我们把窗户开大一点呢?”我很纳闷。病友说是为了防止有人想不开跳楼,那样家属会找医院麻烦。院方是不是真这么想的,我无从考证。不过回想一下,以前去过许多医院住院部探望亲友,病房里的窗户都是如此改装的。
我住的是眼科病区,不过一进来照例做全身各种检查。有的病友对此意见很大,对面病房就有一位老年人咆哮了好一阵子,他看到检查项目中有艾滋病、梅毒排查,认为医院是在侮辱他的人格,他可是正经了大半辈子,除了原配妻子,绝没有第二个性伴侣。
“这倒不能怪医院,你如果在外面小诊所打过针,也有染上各种病毒的可能。不查,万一出院时你发现自己染上梅毒,医院怎么交待?”老病号们事后去劝他。
轮到我上手术台了,前一天,管床医生拿来一摞打印好的协议让我签,一口气签了十几个名。其中有费用告知、风险告知、万一手术失败的责任划分……
“您不是说这个手术很简单,没什么风险吗?”签到后来,我的手有些哆嗦起来。本来并不紧张,看到这么一堆东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有签生死状的感觉。
“的确是小手术,不过以前让医闹搞怕了,凡事防患于未然。”医生说。
签完这一大摞协议,护士跑来要我预交自费项目款项,我问不是押了医保卡吗?按规定应该是出院时结账。护士支支吾吾,最后我明白了,这是预防我万一对手术效果不满意,自费部分赖账。
好在提心吊胆了两天,手术十分成功。想想术前人为造成的紧张气氛,不知道那些心理素质差的病友承受得了不?不过也没法抱怨医院太严谨,可能都是以往某些事情让他们如此谨小慎微。
(读者 朱辉)
“烫手”的猪肉摊
刘叔在这座城市经营猪肉摊生意已有7年时间,这些年风风雨雨,肉价起起落落,都未能动摇他靠卖猪肉养家的念头。刘叔的猪肉摊位于菜场黄金地段,凭他多年诚信经营,一天卖掉半扇猪肉,是轻而易举的事。曾有人要高价承租刘叔的猪肉摊,都被刘叔果断谢绝,可是近来肉价疯长,肉摊生意不好,他苦于转租无门。
猪肉价格刚开始涨时,刘叔本以为能够借此“风口”大赚一把,没想到事与愿违,生意每况愈下,甚至沦落到了亏本经营的境地。现如今,根据生猪的不同部位,刘叔摊位上的猪肉进价为每斤21~42元,对外的售价为每斤24~45元,按平均一天卖掉半扇猪肉即150斤计算,他每天能有四五百元的可观利润。
可自打肉价疯长以来,顾客对猪肉开始望而却步。不管刘叔如何吆喝,猪肉还是卖不出去。数月下来,他每月都要倒贴近千元的摊位费。刘叔心里明白,做生意嘛,价格波动实属正常,国家相关部门也在积极采取措施,咬牙挺挺吧,等到下一拨生猪出栏,情况就会好转,可是他的经济状况又不允许他茫然等待。鉴于同菜场管理部门签订的租赁合同尚未到期,为了不被摊位“套牢”,刘叔犹豫再三后,还是对外张贴了摊位转租广告。
一周以来,有几个想做其他营生的人打电话询问转租事宜。刘叔告诉对方,按照菜场统一规划,确保商贩有序经营,进而避免恶意竞争,承租此摊位后只能售卖猪肉,随意改做其他生意,会被罚款并收回租赁权。对方听闻此言,全都不了了之。
一天下班后,我路过刘叔的猪肉摊,看到人流熙攘的菜场里,唯独猪肉摊前冷冷清清。刘叔坐在摊位前翻看着报纸,连招揽生意的热情都没有。我上前问他:“五花肉多少钱一斤?”他起身告诉我:“30.8元一斤,你是要包饺子还是做红烧肉?”刘叔一边要给我割肉,一边等我报出所需斤两。我的“沉默”令他异常失望。“不买也没关系,那你先看看再说,想买了就过来,我保证以最低价卖给你。”我转身准备离开时,刘叔忽然叫住我:“能不能请你帮个忙?帮我把转租猪肉摊的消息发到网上。现在的生意每天都在赔钱,我想尽快将肉摊脱手,换个行业谋生。”
我一边应承着,一边掏出手机帮他发布转租信息。捣鼓了20多分钟,猪肉摊依然无人问津。
(读者 艾科) 读者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