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来信(953)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我在广西边防服役,妻子在苏州上班。后来,我考到上海军校里读研究生,这样,“牛郎织女”就可以变成“每周一歌”了。
妻子去年1月怀孕了,在苏州一家医院定期做检查,而我利用考研和休假的机会,偶尔可以陪她去。每次去医院,都要大清早起来,赶早班车,到门诊部一楼挂号,但排队挂号的人还是排到了门口。
9月,我接到了录取通知书,在上海等待宝宝的降生,军校的纪律很严格,虽然离得很近,也不能经常回去。我只得用工资里的大半租了个大点的房子,把父母从老家接过来,照顾妻子。10月份,预产期临近,妻子在产前最后一次例行检查被诊断为羊水偏少,需要提前住进医院,然而,此时却没有床位。母亲焦虑地给我打电话,问我有没有什么办法,在举目无亲的苏州,我能有什么办法,为了宝宝,我只好穿上军装,来到医院院长的办公室,恳请他们能够拥军一次。第二天,妻子住进了医院,一周后,女儿出生了,我想,我和医院“缠绵”的故事应该到此结束了。
然而转眼到了12月,宝宝40天的时候,突然咳嗽发烧,我不得不带着她们再次来到医院并挂了专家门诊。“专家”是个老太太,一上午只允许挂20个号,我们排16号。到了我们看时,她很不耐烦地听我讲病情,然后开了个单子要我们去拍X光片,诊断为“婴儿肺炎”。我和妻子都很着急,焦急地问:要不要紧,是什么原因引起的。医生却冷冰冰地回答:“原因要问你们自己了。”妻子说:“如果我们知道原因我们也就当医生了。”很快,我们一家被扫地出门,只开了两盒药。我把母女俩送回了家就去了火车站,要超假了。在火车站,妻子发来短信,说药品说明书上写着“6个月以下的儿童禁用”,可宝宝出生只有40天啊。
此时我已经愤怒了——换医院。第二天,我们换到了另一家医院,医院的服务态度很好,医生告诉我们,肺炎对成人来讲没什么,但我女儿还太小,不及时治疗会影响发育,必须住院。但情况依旧是没有床位。医生怜悯地看着不到两个月大的女儿,拿起电话,从一病区到十五病区,一个一个地询问,要他们无论如何要空出一个床位。下午,宝宝终于住进了病房。
深夜,我终于回到了学校,躺在床上的我,心情依旧很沉重。在住院期间,病人第一天的费用在第二天会送到你的床头,只检验过大小便,吊了两瓶水的女儿,一天就用掉了近2000元。夜里,我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为前途深深地担忧。我在学校拿营职干部工资,每月不到7000元,妻子在休产假,只有基本工资1000元,我们两个人一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不够宝宝住3天的医院,每个月还需付房租水电费等近3000元。幸亏读军校的研究生是免学费的,我当军官7年来4万元的积蓄没有动,可这钱能维持多久呢?宝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院呢。我在床上迷迷糊糊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自己睡着没有,只是感到浑身不舒服,第二天,我也住进了医院。
读者 宫春科
给小费
年初,找了个机会跟团去柬埔寨吴哥窟旅游了一趟。几天下来,除了古老雄伟的吴哥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外,在柬埔寨给小费也是令人非常感慨。
在旅店休息时,柬埔寨的导游就告诉我们,这里兴给小费,每天出门时,要在床头柜上放点小费。于是,我们就按导游的要求,每天放2000柬元(1元人民币约合500柬元),当然,如果你直接给人民币则更受欢迎。有一天,一个房间的旅客出门忘了放小费,路上还在嘀咕这事,我们安慰说:应该没关系的。等晚上回到房间一看,还真有不同!原来每天要给房间送的2瓶矿泉水,这次却没送来,是否与没给小费有关呢?我们虽有疑惑,但后面几天,大家都特别注意,起床第一件事,先把小费放好。
吴哥窟周围有通王城、吴哥寺、圣剑寺、巴戎寺、塔布笼寺等景点,连接它们之间的路况较差,此时,我真切地感到,跟团游最大的好处就是用车方便。司机看起来有40多岁,车开得很稳,每次接送都是汗流浃背地忙前忙后。尽管导游已有提示,我们这一车游客,还是十分情愿地每人每天给小费,每次基本上是5元人民币。
吴哥窟里有不少维护治安的警察,我们有几位游客很好奇,招手让几位警察过来一起合影。这些警察也很配合,也很会摆Pose,大家嘻嘻哈哈很高兴。末了,这些游客掏出一把柬元,给了每个警察1000柬元。后面团队的游客一看,也跟了过来合影……
吴哥窟里古迹很多,我边看边拍照。这时,一个当地人主动走过来比画了一下,那意思要给我拍照。助人为乐吗?于是,他拿着我的相机,找了几处背景拍照,大概过了十多分钟,他领我走到一个僻静处,又照了几张,然后就看着我。我想,是不是要小费呀?于是,我拿出10元人民币给他。谁知,他用手指了一下我包里的“壹佰元”。我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胃口挺大呀!于是,我又拿出10元,他还是摆摆手,再指着那个“壹佰元”。看样子,碰到个难缠的了。最后,我拿出50元了事。这个小费给得真憋屈!
旅游结束,出关前导游又一次叮嘱,为顺利出海关,护照里夹小费人民币10元。由于我的柬元还没用完,于是我过关时,在护照里放了5000柬元。谁知,海关那个盖章的人瞄后,直接用中文说:美元!看样子他不要柬元,望着他桌上一堆的人民币,我一掏是个20元的票子,他快速接过,然后挥挥手。嗨!多给的10元也不退回了,这小费给得真滑稽!
武汉 王东一个刺瘊
一年多前,姑妈的脸颊上长了一个刺瘊。对此,年过七旬的姑妈并不为意。可最近一段时间,刺瘊有增大的趋势,出于防患于未然的想法,头几天,平素身体相当健康的姑妈便自行去当地的一家乡镇医院进行了咨询。当地负责手术的医生很明确地告诉她,对于生长较迅速的刺瘊宜及早进行手术切除。当然,这样的手术很简单,当地乡镇医院的接诊大夫对此手术也很有把握。因为姑妈多年前也曾经因为在下巴长了一个刺瘊而在当地医院做过手术,所以,姑妈没有征求晚辈们的意见,便自己决定在当地医院做手术。可表哥和表姐得知后,认为“小医院”不安全,还是去大医院诊治更放心。
姑妈就诊的“大医院”是位于我所在县城的一家地(市)级别的医院,最近刚被评定为三级甲等医院。医院无论从基础设施还是配套设施上看,都堪称“高大上”,对于在乡镇医院治疗“不放心”的表哥和表姐来说,这样的医院一看就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然而,事情的发展大大出乎姑妈一家人的意料。姑妈被安排住院后,先得进行相关的术前检查。血常规、尿常规、大便常规,这是手术前必须检查的“三大常规”项目。姑妈年事已高,进行心电图检查、肺部拍片检查也在情理之中。检查完这些之后,医生又以刺瘊生长在颜面部、为了确保安全为由,让姑妈再进行了颅脑的MR(磁共振)检查。当表哥拿着MR检查结果一切正常的报告单向主管医生抱怨近千元的MR检查费白花时,主管大夫的一句“难道你愿意MR检查结果有问题吗”的反问,让表哥哭笑不得。
把姑妈推进手术室,表哥觉得此后总算再也不必折腾各种检查了。然而,手术进行了十几分钟,手术大夫便将切下的部分组织交由表哥送病理室,以明确病变的性质为由,进行病理检查。
手术后,为了预防感染,姑妈又在医院进行了输液治疗。表哥大致统计,从住院到手术结束,姑妈住院的所有费用已经超过7000元。姑妈没有医疗保险,所有住院费用全部自理,在农村靠种田为生计的表哥有些吃不消,姑妈几次申请出院,但都被主管大夫以种种理由搪塞。
我恰好有一位中学同学小徐,就在姑妈所住的病房当护士。她说由于另外几家医院相继入驻我们所在的县城,受竞争的影响,最近医院的效益有些下滑,他们所在病房的住院病人和病床数比例严重低于医院规定的平均数,因此,为了不拖医院的后腿,延长病人的住院时间实在是无奈之举。
据姑妈说,大约10年前,她在当地乡镇医院做同样的刺瘊切除手术,当时总共花费还不到70块钱,而且没有住院。即便加上物价上涨的因素,本次近8000元的治疗费用还是让人觉得实在有些不靠谱。近年来医患关系日益紧张,这其中固然与患者或家属对医疗行业的偏激认知有很大关系,但造成这尖锐矛盾的背后,显然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和问题需要我们面对和解决。
山东临清 卢长平 读者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