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被“3·17”新政卡住的换房者
作者:刘敏飞速上涨的房产价格总在刷新人们的旧预期,进入2017年3月,北京市二手房均价已经火速进入了“7万+”时代。随着3月17日政府新政的一脚刹车,北京开启了“认房认贷又认离”的连环限制,从2014到2016年持续了数年的放松房地产政策,就此打住。
受政策影响的不光有炒房者,还有大量春节后忙于交易的刚需人群,市场最火热时他们带着恐慌入市,又赶上了几年内最严格的北京楼市新政,所谓的中产阶层与准破产者的距离,并没有想象中遥远,当财富脱离了房产证的载体,反而是最烫手的山芋。1被“3·17”新政卡住的换房者
两居室的安稳生活
一向谨慎的李方夫妇,在换房这件事上栽了。
回想在北京生活的17年,1982年出生的李方走得至少算得上平平稳稳:按部就班地读了本科、研究生;在29岁结婚,30岁买房,31岁得子;从知名媒体跳槽出来创业,换了几家创业公司,虽然没暴富,薪水还是一路上涨,平稳得到了有点乏善可陈的地步。
2012年买的这套83平方米的小两居,是李方最明智的一次投资。他还是端端正正地卡在正好属于他的机会里:头一年刚宣布“京十五条限购”,第二年李方就刚好满足5年纳税资格;此时北京的房价已经起飞,北五环均价到了接近3万元,但房山还是个价格洼地,全新的房子刚刚1.5万元出头。
李方夫妇都是农村出身,两人靠自己攒了35万元的首付,买了全价130万元的新房,月供只有4000块钱,比租房还便宜。妻子不坐班,每天李方坐地铁9号线进城,一个小时能到中关村,“大部分人上班都得这个时间”。
此后的生活没有多少波澜,李方靠跳槽和升职,年薪从20万涨到40万元。他不炒股(经历了2007和2009年两次股市大动荡后,他知道自己不擅长这个),不买基金,钱都规规矩矩地存在银行定期里。2014年借朋友的牌子买了台十几万元的车,清空了积蓄后,到了2017年,夫妻俩又攒出来60万元。
到了2017年,所有人都看出来房地产才是最快的投资渠道。李方一直后悔当年为什么不直接买个大三居,起码能一步到位。现在夫妻俩和孩子、李方的父母五口人住在一起,有了孩子后,家立刻变小了,客厅里铺一张爬行垫就塞得满满当当,他想在客厅办公,得专门搬过来一张折叠桌放电脑。至于生二胎,夫妻俩想都没想过,他们算过一笔账,孩子上幼儿园后,托儿费+补课班+生活费,每个月就要1万块钱,再来个老二完全无法承受。而且有了两个孩子,恐怕三居也是不够住。
此时再不换房,可能就要来不及了。2017年元旦,李方回河南时发现郑州的房价都在起飞,底价8000多元,半年能涨到1.5万元。但思来想去,哪里的房子能比北京涨得快呢?与其60万元买在郑州做投资,不如拿来改善北京的居住条件。李方算了一笔账,自己未来5年的薪水未必能涨一倍,但北京房价的涨幅远远比自己涨薪快,房山的三居一年就能涨出100万了,再持币待购,只能越来越撵不上。
春节过后,李方就开始张罗换房。他的要求不高,他不考虑城内的学区房,也不打算一口气换成大平层,在家附近找个三居室就够了。他选了一家收费最高的名牌中介公司,每次见业主,他都要谨慎地先看对方的房本、身份证、结婚证再开始谈价格,“避免双方出现任何风险”。
但最后,真正的风险没出在他们自己身上。
新政突变
见到李方,是在3月24日,北京住建委旁边的咖啡厅里。
当天北京大幅降温,受“3·17”新政影响的买房者们在住建委的大厅里举了两天牌子。“‘3·17’新政让已签约者无家可归”,每个字后面躲着一张中年人的脸,他们每个人都跟李方长得差不多:三四十岁,衣着干净、普通。外面下了一天冷凉的春雨,旋转门不停地搅进来寒冷的空气,这群中年人站在旁边,让出进出通道,只是举着纸牌一言不发。
你可以说他们是刚刚卖掉几百万房子的中产阶层,也可以说他们是背负至少100万元首付缺口的准破产者。
3月17日,北京发布加强版楼市调控措施,认房又认贷:居民只要有商业性住房贷款记录或公积金住房贷款记录,购买普通自住房的首付款比例不低于60%,购买非普通自住房的首付款比例不低于80%。按揭贷款年限最长从30年缩短到25年。新政从颁布次日起开始执行,实施节点以网签为准。
李方在2月下旬以390万元总价卖掉了自己的房子,按照过去的规定,夫妻俩此时结清贷款后,可以再按首套房的资格购房,只需要交35%的首付。两个人在卖房一周后签下了一个650万元、100平方米、送阁楼的房子。
李方计划交400万元首付+250万元贷款,加上总值63万元的各种中介费、税费,手里的钱正好一分不差地全部用上。然而“3·17”新政一出,夫妻俩顿时又重新变回了二套房身份,这一次变成了496万元首付+154万元贷款,凭空多出来96万元的缺口。
“3·17”新政以网签时间为标准,这是整个二手房交易里最终的环节,此前正处在签合同—交付定金—资质审核—面签这一流程的购房者,即便已经交了几十万元的定金,仍然要面对一刀切的政策要求,每个人都面临至少百万元起的补加首付资金。根据“链家”的报告,全北京受到“3·17”影响的在途单,至少有1万单。
突然多出来的100万元,让李方夫妇乱了方寸,新政在普通人那里引发的只是又一轮房价涨跌的全员猜测,但像他们这样正在换房的,只感觉这政策的字字句句,全都是针对自己。
李方第一反应是能不能去贷款?用房子抵押,他已经没有房子了;用信用贷,拿以往的征信状况、个人资金流水去找银行做贷款,他最多只能贷出来30万元,夫妻两人也只够60万元,年利率从6.7%到8%不等。原本每个月夫妻只用还1.3万多元房贷,加上这一笔,就到了2万多元。如果去找个人机构可能贷款额度高些,但利率就到了每个月2%以上了,更危险的是,这些最多加点银行杠杆的城市白领们,如果一个疏忽落入高利贷的游戏中,最后更难抽身。
李方换房子的时候发现,他接触的家庭都跟自己差不多,当年在长阳买房的新婚夫妇们,现在都有了孩子,或者在等着生二胎。他上下买卖的两个家庭,更巧合的是都有同龄的孩子,都在互联网行业工作,三家的房子分别是商住房、两居和三居,之所以房子之间有200万元的差价,只是因为几年前在楼市投资的先后之差。
作为两连环的中间家庭,只有李方被卡在了“3·17”新政的节点上。他明明及时买房上了北京楼市这辆车,却在换轨时被卡在了车门口,新政正要把这一批人踢下车厢。他自己的房子已经网签结束,马上就要过户给买方。如果自己找卖家解约,十几万元的中介费打了水漂,定金不退,还要赔偿合同金额的20%作为违约金,反过来白白丢出去上百万元。即便是最好的情况,卖家同意和平解约,买房的400万元握在手里只能飞速贬值,或者再花高额税费买一个比此前更小的房子。那些令他庆幸的楼市积累,顿时不复存在了。
连环雷
李方加入了一个“3·17”维权微信群,群里始终弥漫着焦虑、烦躁和多疑的情绪。
3月25日,有人发现住建委网站上“3·17”新政的新闻报道页面打不开,引发了一场不小的讨论,几个人认认真真地讨论到底是网站自我删除,还是换了网址,或者是被黑客黑掉,这个404页面到底是不是一场转机?直到后来才有人实在忍不住了:“‘3·17’是开新闻发布会说的,这个通知只是网页打不开了,不代表任何实质性改变。”
各路新政的传言在群里不断流传,又惊人地被一一证明:
3月18日夜间,北京市教委公开回应,明令称“过道学区房”不能作为入学资格条件。
3月22日,北京市地税局、住建委联合发布公告,称外地人购房需连续5年个税或社保证明,而其中的个税要求,是指从申请月的上一月开始往前推算60个月连续缴纳。
3月24日,央行出台关于加强北京地区住房信贷业务风险管理的通知,对离婚1年内的贷款人实施差别化住房信贷政策,从严防控信贷风险。
一名换房者说,北京从“两会”之后雾霾一直就没散,我们这群人啊,都是在雾霾里蒙着头等雷劈。
李方夫妇回想,自己之所以被耽误,就是因为资质审核时晚了一周时间:妻子持有北京的工作居住证,这个证件可以让他们买房、让孩子读到高中毕业。此前的居住证到期了,家里一直没有及时去更换新的。最终在这一环节上拖沓了一周时间,导致现在要多承担100万元的后果。
李方此前考虑过办假离婚,以自己个人的名义申请首套贷款,结果“3·22”公告后,中途跳槽断过个税的他,不再有60个月连续缴纳个税的购房资格;“3·24”通知后,离婚这条路也被彻底堵死了。就像群友所说的:“总有一款新政适合你。”他现在打算拼命跟亲朋好友借一圈债,无论如何也要补上这100万元的缺口,否则一旦下了车,再赶上就难了。但是没有人敢在维权群里讨论这一条退路,这只会引起其他大缺口业主的愤怒。
在北京“3·17”新政后,广州、嘉兴、佛山等地也颁布了房产新政,这几个城市规定,凡在新政公布前已签订认购书或购房合同且能提供交付房款(含定金、首付款或部分房款)的银行入账凭证或完税证明原件的,仍按原政策执行。这样的条款让北京的购房者们抓住了半根救命稻草,在住建委举标语、在市政府门口写联名信,到信访办递交材料,是这群中产阶层们能想到的最强烈的抗议办法。至于什么时候能等到新政细则,所有人都不知道。
每天去住建委讨说法的业主并不多,群里400多人,报名的有小100人,真正到场的不过二三十人。李方到过现场:“如果你不去表达一下的话,可能永远不会有人去尊重你的权利,如果自己不表达就去指望政府主动的进步,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也理解那些不到现场的、沉默的大多数:“到了我们这个年纪,都有自己重要的工作,我跑出来这一天跟公司都不好交代。每个人都上有老、下有小,谁也不敢冒着风险做事。”现场的业主都戴着厚厚的防雾霾口罩,看久站无用,有人拉开了一条白色的横幅,要求“保障合法权益”。横幅迅速引来了警察,没有任何冲突,大家听话地收起了横幅,警察帮忙叫出来住建委的领导,领导的解释,与前几天信访办的安抚没有什么区别。
此时正值中午午休,楼里有人带着水果和酸奶出门,有人穿着锻炼用的运动短裤,诧异地看了两眼示威的人群,戴好耳机,走出旋转门开始跑了起来。大堂里一团混乱,分不清到底谁是谁。有女人放声大哭,边说边嚎,声音被结实的防霾口罩拦住了一半,只听得见呜咽含混的指责,变成了模糊的背景音。(受采访者要求,李方为化名)
“我是财经记者,但对楼市,我只知道will,不知道when。”
业主跟中介私聊时,我的朋友故意把手机落在房间里,偷偷开了录音。后来她告诉我,那个北京大爷足足说了10遍“现在是卖方市场”,要求中介一分钱都不能降。
大爷的房子在南三环边上,一个大开间,不到45平方米,要价370万元,这个房价已经比春节前涨了至少20万元。这是我看的第十几套房子了,今年春节回京之后,我就奔波在东五环到南三环之间,在每一个工作的空隙里不停地跟着中介看房。当晚9点,我又从四环外的公司赶过来,打算就买下这套算了。
再次回到房间里,我突然听到一种低沉的嗡嗡声——城市白天的噪音消散后,夜里三环上车辆驶过的轰鸣格外明显。
大爷说,这是加湿器的声音,然而屋里并没有加湿器。我打开窗子,“嗡……”更强烈的轮胎摩擦声冲撞着我的耳朵。
“噪声太大了。”我说。
“就是加湿器。”大爷坚定得如同复述一个真理。
我是个记者,常年在夜晚写稿,这么大的噪音我肯定烦躁得写不下去。
我试着跟大爷沟通噪音的问题,大爷反而坐地起价,提价到371万元,没有任何理由:“我就是要加1万元怎么了?明天可都不是这个价了。”
去你的吧,我不买了。离开时大爷一点都没挽留我,“卖方市场!”他第12遍提起这个词。
房子就是心病
我就是“北大清华毕业生也买不起房”的代表。1988年生,北大本硕毕业,做了财经记者,工作第四年,当我终于如梦初醒地意识到要买房时,身边的同龄人大多都买了房子,只有我还没上车。
我全家人对北京楼市都没有概念,前几年父母还在老家县城买了套140平方米的新房子,高高兴兴地装了修,完全没意识到几十万元的投资一花出去就开始贬值了。等我爸妈终于意识到北京楼市的残酷性,又依依不舍地把新房卖掉时,到手的钱已经跌了20%,连北京的一个卫生间都快顶不上了。
2017年春节后,拿着家里给的100多万元,我并没太着急。去年10月,我还参与过楼市调控升级的报道,采访下来,感觉中央控制房价的决心很大,“要求热点城市控制房价上涨,如果再涨,不用约谈,直接对地方政府问责”。这让我相信房价不会涨得太快,可等春节回来才发现,大政方针是一回事儿,具体到我个人头上是另外一回事。
看的第一套房是在东五环外,中介带着我打出租车去看房,一路上尘土飞扬,在地铁口旁边的一个新小区,我能买得起的只有开间,265万元,26平方米,房子小到连晾衣服的地方都没有,中介、我和业主夫妇,4个人把房间站得满满当当,房子小到让我怀疑自己的人生到底是为了什么?
第二套再往东走,是个30平方米的小户型,我出来正遇到另一拨人上楼,回家还没等我回话,那拨人已经把房子订下来了。这个房子现在才知道幸好没买——在这住过的同事后来告诉我,这个小区挨着化工厂,污水处理一直有问题,经常停水,整个小区自来水都没法喝,但中介从来不会主动告诉你这些。
第三套房子回到了城里,在地铁5号线的南半段,整个小区建在一个商场上面,大门门框油腻得能把手指头粘住,人来人往,那个军大衣一样的棉门帘被摸得光可鉴人。这是一个典型北漂族的生存环境,中介说这里成交量特别活跃,可别人是用来投资的,我是自住,这么混乱的地方我无法忍受。
我的需求最后变得很集中:我宁愿加钱买一个贵一点的,靠近城里,安全一点的小区,起码住着舒服些,还抗跌。
真正带着这个期待去看房,我的预算只能提高到350万~400万元,我又跟不同的朋友一共借了几十万,再跟银行贷200万元左右。这么一算,基本上每个月的薪水八成都会用来还银行和朋友的债,我的杠杆已经加到极致了。
下一个周末,我就开始看350万元左右的城区房。那个周六我发现看房的人越来越多,同一个房子,同一个时间,总有三四拨人同时在看,而且都跟我条件一模一样:低首付、高贷款、小户型,单身。
我们这种自己买首套房的人是纯粹的刚需,我有北京户口,事业发展还算顺利,未来大概会一直在北京生活下去。在北京,买房的话题永远无休无止,一天不买,就永远有个大问题悬而未决。
Will和When
我想得太美了。
春节后这一个月,房价坐着火箭往上蹿。我写了快4年的财经报道,回头看北京楼市,最认同的倒是一篇公众号文章:
我带着一本《经济学原理》走到一家中介的门口,忽然,《经济学原理》自焚成了一抹灰。
我惊呼“经济学原理,你怎么了?”散落在天地间的那抹灰烬中,我听到了《经济学原理》悲怆的声音,“我怀疑人生啊,我怀疑人生!”
北京房价到底打败了多少经济学常识?那篇文章的标题就是我的感慨。从2015年人民币贬值开始,房价还要上涨的趋势更明显了,有同事赶着去大兴买了2万元一平方米的新盘,不到两天就跳涨到了4万元,还要捂盘惜售——但这上涨到底是因为新盘的供不应求,还是人民币贬值的蝴蝶效应呢?站在当时的时间节点上你无从分辨。
我们靠写稿,知道“最近几年北京的楼市浮动都是先从学区房开始”,也知道专家说,“影响2017年楼市走势最关键的因素是资金价格的变化”。我还知道“北上深”的购房政策中,一直是北京最松,明白早晚有一天这数字会调上去的。但我写财经新闻,判断得了趋势,判断不了时间点,然而真正的投资,就是when比will更重要。
3月以来的房价涨幅太恐怖了,我看好的一套房子,两周内一路从360万元跳到370万元,又到380万元,单价超过8.5万元。那个反复说“卖方市场”的大爷,他的房子次日又加了1万元,以372万元迅速卖出了。这就是链家发布的报告指出的:2016年10月至2017年2月,北京房价涨幅是15.6%,然而2016年10月至2017年3月第二周,房价涨幅已经变成了29%。短短两周多时间,房价涨幅从15.6%跳到29%,恐慌入市的情绪实在太高了。
我就是“恐慌入市”的一员。事实上,按照逻辑分析,3月北京楼市的暴涨很有可能迎来进一步的调控政策。但是,即使出政策限购,我还是纯“刚需”。当然,我也咨询了身边见证过历轮调控周期的采访对象,他们都说:买!赶紧买!
3月17日晚上7点,就在北京“3·17”新政出台后不到3小时,我签下了购房合同。
哭出来2万块钱
我买的这套房子刚挂到中介那里,我就立刻转了意向金。平时买房还能早上晚上都去看看朝向和阳光,在卖方市场的时候,连看都来不及看。
意向金交这么快,倒把业主给吓到了,他们的反应是还可以再涨——明明375万元的价格已经比半个月前的均价多了15万元,他们还想涨到380万元再卖。只是碍于意向金的规定,他们必须先跟我见一面。
“我来北京10年,一直本分地读书、工作,现在只想买一套属于自己的小房子自己住,不是为了炒房。”
“记者的工作容易有灰色收入,可我一分钱车马费都没拿过,所有钱都是清清白白挣来的。”
“别看我是轻轻松松把定金交了,其实还差十几万元的缺口我都不知道找谁借钱……”
我原本带着会涨价的预期来谈判,白天跑了一天“两会”,晚上坐在业主夫妇面前只觉得筋疲力尽,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变成了个人陈述,眼眶都说红了。中介趁势问业主:你看要不要再抹掉2万?
业主有些尴尬。就在我眼泪马上掉下来的时候,那个业主说,就373万吧,你别哭了,你再哭又少1万。
多么荒诞啊!明明370万元的房子,几天内涨了5万块,现在只是在坐地起价上减了2万元,而我还为此哭了一场,仿佛被施舍了多大的恩赐。
“3·17”新政一出,“认房又认贷”、提高二套房首付比例、缩短按揭贷款年限,让北京楼市顿时一片哀嚎。我顿时觉得自己是买在了阶段性的高点,然而没办法,定金已经交了,我还能怎么办呢?
“3·17”新政后,北京房价会跌吗?
朋友们在“3·17”后看到手机上最新推送的楼市简讯,一看标题就立刻截屏发给我,常常发送之后才尴尬地读到正文发现作者就是我。在稿子里回答这个问题,我写到链家报告指出市场会有明显降温,但未来还会回调。我告诉读者,新政的背景是国内货币流动性趋紧,在国内经济平稳、美联储加息的背景下,房产市场降温是趋势。
在稿子之外,我只关心这个问题半个月内的答案。我每天都忍不住再去刷刷中介的APP,一周后新上的房源,更好的楼层和户型,价格已经没有“3·17”之前高了。一次次刷新手机页面,看到同样的价格多出来的大飘窗,我只感到焦虑。(受采访者要求,袁茜为化名) 北京房价李方北京楼盘房地产房价2017房价购房北京首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