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爱好者的黄金时代

文·夏百阳我是文科生，但高考时历史分数只是刚刚及格。我儿子现在上初二，历史成绩很好。我不太明白历史哪一点吸引了他。前几天我看到他们老师发的一张单元知识结构图，写着“辛亥革命的社会背景、物质基础、组织基础、军事基础”“走向共和、缔造共和、捍卫共和”等。

我想，孩子喜欢历史课，也许是因为它非常清晰，把过去的事情解释得那么清楚，是一件很有魅力的事情。英国历史学家约翰·阿诺德在《历史之源》一书中说，历史创造出了关于过去的有趣、连贯而有用的叙述，而过去本身不是一段叙述，“整体而言，过去就像生活一样无序、混乱、复杂。历史就是要弄清这种混乱的意义所在，从旋涡中发现或创造模式、意义和故事”。研究历史就像解谜，从文献、文物中拼接一些线索，再把这些线索串起来讲一个故事，用来解答一个问题。

能被历史记录下来的，有很多都是奇闻轶事。两位英国历史学家汤姆·霍兰和多米尼克·桑德布鲁克一起主持一个历史播客“余下的是历史”，发掘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历史花絮：拿破仑有托斯卡纳血统，所以他的演说带有浓重的意大利口音；法国断头台最后一次使用是在1977年；“一战”的起因可能是德国皇帝威廉二世去一艘游艇上参加派对，因为穿错了鞋遭到英国人的嘲笑。这个播客已经做了630多期，每个月被下载1000万次、120万观看量，两位主播每个月都有10万美元的收入。霍兰说：“历史应该教会我们一定程度的谦卑。过去的人对食物、家庭、性等人生基本问题跟我们有着非常不同的看法。历史告诉我们，生而为人有无数种方式。”

“余下的是历史”中讨论过的主题有一些经典的历史之谜，如“四场战争和一场葬礼：丘吉尔是怎样炼成的”“关于亚特兰蒂斯的十种理论”“尼禄是不是历史上最坏的人？”“真正的达·芬奇密码”。还有一些轻松的话题，比如“历史上的十大名犬、十大宦官”“鸽子是怎样赢得战争但失去和平的”“十大虚拟历史问题（如果斐迪南大公没有遇刺会怎样？）”。有一期讲的是历史上的十大情妇，埃及女王克莉奥佩特拉居然只能排在第九位，排在第三位的是雅典执政官伯里克利的情妇阿斯帕西亚。伯里克利原先的妻子是他的近亲，后来婚姻生活不美满，他征得她的同意，依法把她嫁给了别人。但根据伯里克利自己制定的法律，雅典人不得跟外邦人结婚，他没法娶阿斯帕西亚，但二人一起生活，十分恩爱，每天外出回到家后都要亲吻她。几百年后，希腊史学家普鲁塔克仍觉得反复亲吻同一位女性很异常。

历史上最震撼的事情就是个人或文明的兴亡，比如历史学要解释古希腊和古罗马是如何崛起又如何衰亡的。美国历史学家斯塔夫里阿诺斯在《全球通史：从史前史到21世纪》中说，在古罗马，“奴隶制度造成了多重有害影响。由于有充足的奴隶劳动力，奴隶主没有任何动力去从事技术革新。皇帝要造一座方尖碑，当时有发明家发明了一项更高效的施工技术，但皇帝为了不让奴隶们闲着，宁愿让奴隶用人力施工”。现在有的老板就像奴隶主。 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