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1305)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极端天气伤农心

我这几天休年假,留出几天带着孩子回父母家住。一是让平时周末忙于上兴趣班的娃接触一下农村生活的广阔天地;二是让父母享受一下子女绕膝的天伦之乐。今年的8月份,虽然过了立秋,天气仍然很热,不仅白天闷热,晚上也要靠整晚开空调才能入睡。

孩子们难得回家,我爸高兴地带着俩娃去地里玩耍。这个时节刚好玉米长满了粒,但又没有变老,正是掰下来可以煮着吃的时候。俩娃在齐人高的玉米地里钻来钻去,掰玉米、捉蜘蛛,玩得不亦乐乎。掰完玉米,还可以去花生地里挖花生,去我妈妈的小菜园摘长长的豆角、圆圆的茄子和水灵的黄瓜。菜园里种的都是绿色纯天然的蔬菜,俩娃高兴地啃着黄瓜和西红柿,活脱脱像我小时候。

农村的生活在小朋友眼中是多彩的,探亲的团聚也充满了各种满足和快乐,但是在大人眼中却不尽如此。

今年天气反常,立秋之后天气不仅没有凉快下来,雨水也格外多。就我回去的当天,从北京出发还是艳阳高照,下午到了保定没一会儿就变了天,狂风暴雨下了将近两个小时。天一转晴,我的爸爸妈妈便赶到菜地,查看前几天种下的圆白菜的情况。小小的菜苗垄中已经盛满了雨水,几乎把菜苗全部淹没。爸妈赶紧用电机往外抽水,忙到天黑才差不多把雨水都抽出来。因为这一块地就是上次下暴雨圆白菜被淹死之后补种的。

那天的雨淹了很多蔬菜,风也没有闲着,把玉米秆刮倒了很多,而且因为灌满了粒儿的玉米自重大,现在被风吹倒就很难再生长起来了,玉米粒又尚未完全成熟。这个时节玉米秆被刮倒很有可能就是丰收在望的绝收。

我在家一共待了三天,第二天虽然没有下雨但依旧非常闷热,根据天气预报仍然有暴雨。果真到了要回京的这天,从早晨6点开始,西南的云朵就黑压压地飘了过来,几分钟之内便狂风大作加瓢泼大雨。大雨从早晨6点下到了将近8点,才慢慢小了下来。在这个过程中,爸爸妈妈没有办法像我们一样单纯地看着暴雨,而是心里挂念着地里的圆白菜和玉米。还没等雨完全小下来,爸爸就穿上雨衣开上电动三轮车又去地里抓紧抽水去了。

但是雨一会儿小一会儿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也不知道老爸抽水的速度能否赶得上下雨的速度。真是应了那句话,“农民就是靠天吃饭”。这几年的6月到8月份,极端天气越来越多。在我的印象中,近四五年,有的年份二三十斤的大冬瓜收获在望的时候,忽然来一场冰雹,把瓜砸得遍体鳞伤;还有瓜农拉满一车砸裂的西瓜在街头巷尾吆喝,一元一个,只求卖掉,否则隔夜就腐烂了。有的年份下暴雨,把将近收获的南瓜地全部淹没,一个个黄灿灿的南瓜可怜巴巴地陷在淤泥里。

我们隔壁村子是远近闻名的蔬菜之乡,村民们从我小时起就以种菜为生,他们终年勤劳耕作,从过了年初五就开始在大棚里育苗,几乎每家每户都是种菜高手,走到他们的地界上总是看到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蔬菜。可是老爸说,今年他们村的土地上居然出现了像玉米这样的非经济作物,都是因为天气伤人心。

(读者 翟会敏) 极端天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