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存九大龟兹石窟

作者:薛芃
现存九大龟兹石窟0克孜尔石窟是龟兹石窟中规模最大、保存壁画面积最多的一处石窟群,是龟兹石窟的典型代表。1961年,克孜尔石窟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2014年,克孜尔石窟被列入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克孜尔石窟大约始建于公元3世纪,止于公元8~9世纪,是我国开凿最早的大型石窟群。在历史沧桑中,克孜尔石窟遭到自然和人为的破坏,残存雕塑已是凤毛麟角,新1窟内的泥塑彩绘涅槃佛像是目前新疆境内唯一的一躯。而数量最多、保存较好的壁画则成为克孜尔石窟最珍贵的遗存。壁画题材主要是与释迦牟尼有关的种种事迹,包括本生故事、因缘故事和佛传故事等。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分别多达100多种,佛传故事也有60多种。因此,克孜尔石窟被誉为“故事的海洋”。此外,天相图、天宫伎乐、飞天和供养人等都是克孜尔石窟壁画中有特色的艺术品。在题材内容方面:龟兹佛教一开始就遵循小乘说一切有部。小乘佛教注重四谛、八正道,用戒、定、慧,即持戒、禅定和智慧,达到修行的目的。

克孜尔石窟的壁画历经不同时期的重修重绘,在某些窟室的墙壁上明显保留着二次或三次绘画的痕迹。壁画遗存内容大致分4个时期:初创期,公元3世纪末至4世纪中;发展期,公元4世纪中至5世纪末;繁荣期,公元6世纪至7世纪;衰落期,公元8世纪至9世纪中。在初创期的后期,克孜尔就出现大像窟,开凿大像窟和塑造大型立佛,是龟兹佛教的一大特点。克孜尔第47窟主室高16.5米,它是龟兹石窟中规模最大的一个洞窟,其时代在4世纪中期,是目前世界上开凿最早的大像窟。

目前所有龟兹石窟中,仅有克孜尔石窟对公众开放参观,现阶段开放洞窟为谷西区编号为8、10、27、32、34、38的6个洞窟。现存九大龟兹石窟1库木吐喇石窟位于库车县西约25公里的三道桥乡库木吐喇村,洞窟分布在渭干河出却勒塔格山口的东岸崖壁上。现存石窟群可分为两区:谷口区和窟群区。渭干河流进山谷的南口处,散布着32个洞窟,均开凿在河床东岸及其沟谷内的悬崖峭壁上,为谷口区。在谷口区附近有两处规模较大的寺院遗址,位于谷口区南端山坡上的是乌什吐尔遗址,隔河相望的是夏合吐尔遗址。

从沟口区循渭干河东岸向北约2公里处有一大沟,大沟内外崖壁屹立,窟室密集,就是窟群区,共有洞窟80个。其中著名的“五连洞”(第68~72窟)就位于这里,洞窟骈比相连,前有长廊相通,窟室高大,雄伟壮观。立在窗前,放目眺望,天山余脉耸立前方;俯首下视,河水激荡,惊心动魄,实是修行建寺的理想场所。

库木吐喇石窟大致分3个时期:一是龟兹王国时期,约为公元5~6世纪。洞窟形制以中心柱和方形窟为主,壁画题材同克孜尔石窟发展期的壁画相近。20世纪70年代在谷口区发现的第20和21窟壁画保存较好。这时期的壁画艺术受外来影响,尤其是犍陀罗的影响较大,在人物造型和服饰上表现得最为突出。同时,也有中原地区的因素,如谷口区新1窟天宫上方的云气纹和天宫椽头上的兽头图案,但龟兹本地的艺术还是占据主导地位。

二是安西大都护府时期,约为公元7~8世纪。洞窟形制仍为中心柱和方形窟,除了龟兹本地特色的洞窟和壁画外,出现了中原汉风壁画。龟兹风格壁画除保持其基本内容、布局和风格外,又打破了旧有的程式,如简化了天相图,出现了毗卢遮那佛像、塔中坐佛、横列因缘故事,甚至菱格坐佛、方格坐佛等内容。汉风洞窟中则绘出中原大乘佛教的“净土变”和“药师变”等经变画。在人物造型、装饰图案、绘画构图上,都与敦煌莫高窟有相似之处。龟兹风格的壁画与汉地风格的壁画咫尺相邻,是库木吐喇石窟特有的奇观。

三是回鹘时期,约为公元9世纪及其以后时期。虽然此时已为龟兹石窟的衰落期,但回鹘文化特色的佛教艺术给库木吐喇石窟增添了新的内容和风格,是研究回鹘文化的重要遗存。在龟兹石窟群中,库木吐喇石窟保存回鹘风壁画最多,内容也最为丰富。回鹘风洞窟内出现了汉文、回鹘文、龟兹文合璧的供养人榜题,这是十分罕见的珍贵资料。现存九大龟兹石窟2森木塞姆石窟位于库车县东北约40公里的牙哈乡克日西村北却勒塔格山口,距苏巴什佛寺仅15公里。这是龟兹境内现存位置最东、开凿时代较早、延续时间较长的一处石窟群。洞窟分布在马蹄形的山谷里,按地理位置可分为东、南、西、北、中五个区,编号洞窟57个。中区中央为一地面寺院遗址。

森木塞姆石窟大体可分为三个时期:早期为公元4~5世纪,洞窟以中心柱窟和方形窟为主,其形制与克孜尔石窟相当,壁画内容亦反映小乘佛教思想。在这些中心柱窟中,第26窟的形制最富特色,各壁满布大龛:中心柱四壁开大龛,主室前壁、两侧壁都开龛,后室两侧壁也开龛。主室与后室均为横券顶,左右甬道为纵券顶。此外,甬道口的拱形楣装饰得十分精美。

中期为公元6~7世纪,大像窟即在此时期开凿。第11和43窟是保存比较完整的大像窟。第11窟高约15米,其规模仅次于克孜尔47窟。大像窟主室两侧壁前有列像台,两侧壁上有固定塑像的凹槽和柱洞。这两窟在后室前壁上方都有预留岩体的荼毗台,成为这一时期出现的新内容。有的中心柱窟在主室和甬道的侧壁描绘以大型立佛为中心的佛本行经变,但内容比较简单。这些洞窟的壁画优美,人物造型准确,表情刻画细腻,尤其是第42窟的因缘佛传图和第48窟的菱格坐佛,形神兼备,气韵高雅。

晚期为公元8世纪以降,回鹘风洞窟的出现是此时期的突出特点。第40窟壁画是回鹘时期的菁华,可惜许多精美的画面已被烟熏黑,较清晰的也被外国探险队割走,仅存的几幅残破不全。第46窟是森木塞姆现存最晚的一个洞窟,套斗顶内的画面全部脱落,套斗上的边饰富有时代气息,在纯白色底纹上,以茶花组成的团花装饰图案,与库木吐喇第45窟相似,是中唐以后流行的纹饰。但该窟正壁说法图中的人物仍是龟兹形象。

森木塞姆方形窟中最有特点的是所谓的“莲花套斗顶”,不是仿木构方形套叠的“斗四”,也不同于一般圆形的穹隆,而是以花瓣围成的弧边八角形的空间层层相错叠套,中间起一穹隆,形成倒垂莲花式的窟顶,尤以第4、13、15窟最为明显。在龟兹石窟中,只有在森木塞姆石窟出现了这种窟形,当是穹隆顶的发展或变体。此外,中心柱窟后甬道开明窗也为龟兹其他石窟所罕见。

森木塞姆石窟开凿时代较早,延续时间长。它又是现知古龟兹境内最东边的一处石窟群,在佛教及其艺术向中原的传播和发展中,曾起到中介作用。尽管它的洞窟数量没有克孜尔和库木吐喇那样多,但却囊括了龟兹石窟艺术发展的全过程,拥有较多受到印度、希腊等外来影响和当地龟兹、吐蕃、回鹘等各种民族文化元素荟萃的壁画艺术,对了解和研究佛教及其艺术的传入,龟兹佛教的发展,佛教石窟艺术的演变及其社会背景都有着重要的意义。现存九大龟兹石窟3克孜尔尕哈石窟远景克孜尔尕哈石窟

克孜尔尕哈石窟位于库车县西北12公里的盐水沟旁,却勒塔格山脉的丘陵地带。在距离洞窟约1公里的沟口,耸立着高达40多米的克孜尔尕哈烽燧遗址,与石窟群隔道相望。克孜尔尕哈石窟是距离龟兹都城伊罗卢城最近的一处石窟群。

克孜尔尕哈编号洞窟66个,分布在五个单元组合内。这些洞窟开凿的年代比较集中,大致可分为两个时期,前期为公元6~7世纪,后期为公元8世纪以后。第13窟和第14窟的供养人画像中出现了地神“坚牢”托举龟兹国王和王后的形象,为龟兹石窟所独有。根据国王和王族供养像及龟兹文题记判断,这里应是龟兹王室寺院。洞窟形制以中心柱窟为多,壁画题材内容主要有本生故事和因缘故事等。本生故事以大幅画面绘在中心柱窟甬道侧壁,为龟兹其他石窟所少见。

第30窟后室顶部的伎乐飞天造型优美,是龟兹石窟中保存完好的艺术品。在蔚蓝的天空中,翱翔着八身美丽的飞天,画面中间用联珠纹饰相隔,将飞天分为两排,每排四身。中央的两身相对而飞,两侧的前后相随。这些飞天有奏琵琶的,有吹排箫的,有弹竖箜篌的,有吹横笛的,有托盘散花的。飞天的体态轻盈,披帛飞扬彩裙飘荡。天花、宝珠、遍满虚空,显得满壁风动。这种大型飞天群是克孜尔尕哈石窟壁画中的精品。托乎拉克艾肯石窟

托乎拉克艾肯石窟位于新和县大尤都斯乡肖尤鲁克村以西约20公里处,洞窟分布在却勒塔格山南麓胡杨沟周边山地上,东西长约600米,南北宽500米。

石窟开凿于晋,终于唐代。石窟以沟西台地上的佛寺遗址为中心,围绕佛寺进行开凿。现存编号洞窟20个,其中9个洞窟有残存壁画。洞窟有中心柱窟、方形窟、僧房窟等形制。壁画保存相对较好的是第15窟,中心柱正壁龛内有佛背光,龛两侧有供养天人。主室侧壁为说法图。左、右甬道中脊绘大雁、风神和雨神。后甬道绘涅槃图和焚棺图,壁画风格、色彩与龟兹中晚期(7~8世纪)相似。

佛寺遗址位于峡谷中部的高台地上,东西长30米,南北宽25米,尚存夯筑墙体。寺院的东南角残存由谷底通往寺院的通道,现存拾级而上的台阶,台阶是在崖壁上开凿而成的,大多残损。寺院遗址曾多次遭人盗掘,遗址内多见碎陶片,主要为泥质红陶残片和一种表面施淡黄色陶衣的陶片。该遗址出土有陶器、石器、玻璃器等。

托乎拉克艾肯石窟的洞窟形制和壁画风格属于龟兹石窟系统,是龟兹石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尤其是以寺院为中心的布局,为研究佛寺与石窟的关系提供了重要的实物资料。温巴什石窟

温巴什石窟位于拜城县以东约40公里处的温巴什乡境内。洞窟开凿于却勒塔格山北麓,集中分布在一条偏僻峡谷中。山崖的岩质为砂岩或泥岩,表层覆盖着一层浮土,峡谷底部是宽大的洪水冲沟,最宽处约150米。

洞窟错落分布于山谷两侧的崖壁上,现已编号洞窟25个,洞窟形制保存较完整的有14个。温巴什石窟的兴建与废弃年代约在公元7世纪到8世纪,洞窟形制有中心柱窟、方形窟和僧房窟等。

温巴什石窟的洞窟类型以僧房窟与禅窟为主,而且开凿使用时间长;方形窟和中心柱窟较少,且开凿时间相对较晚,拟建成中心柱窟的第14窟甚至没有完工。该石窟地处偏僻,所在的沟谷地形又比较封闭,这种状况说明温巴什石窟主要服务于僧侣的坐禅修行。此外,洞窟的组合不尚复杂,讲求实用,也从一定程度上昭示了这一点。以上两点可证这一石窟群的开凿较早,并延续使用了一个较长的阶段。但是温巴什距离龟兹都城较远,地处偏僻,佛教传播通常会有一定的滞后性,故其初始开凿年代应略晚于克孜尔,可推定在公元4世纪左右。由于残损和掩埋严重,仅在个别洞窟中残存有少量壁画,题材内容有坐佛、立佛、菱格因缘故事和纹饰等。从目前保存下来的图像的风格看,它们都是属于龟兹风格的,尤其与克孜尔石窟的情况非常相似,而不像库木吐喇、森木塞姆等石窟在中晚期出了风格迥异的“汉风”图像。这一现象说明,随着克孜尔石窟的衰落,温巴什石窟可能也逐渐废弃了。

在第9~11窟前的铸币遗址中曾发掘出土了龟兹无文小铜钱的钱范。根据目前新疆各地出土的同类钱币的情况看,这种钱币出现于两晋,历南北朝而终于隋唐。玛扎伯哈石窟

玛扎伯哈石石窟位于库车县东北30公里处的玛扎伯哈村西南部戈壁丘陵上。石窟大约开凿于公元7世纪,大部分洞窟已塌毁。

编号洞窟44个,分布在7个单元组合内。约有一半洞窟窟形完整,洞窟形制以方形窟为主,除常见的中心柱窟、方形窟、僧房窟、龛窟外,还有进深达十余米的长条形讲经堂,在龟兹地区非常少见。按照建筑功能可分为佛堂、讲堂和僧房等类型,目前可辨别的洞窟形制有中心柱窟2个,方形窟有13个,僧房窟有10个。洞窟主室顶部形制多样,有纵券和穹隆式。其余的洞窟因过于残破,已难以辨明形制。

洞窟破坏严重,壁画保存不多。在已编号的44个洞窟中,有5个洞窟保存有精美图像。第1窟穹隆顶下沿的“鹿野苑初转法轮”和两侧的飞天,为龟兹壁画的上乘之作。

玛扎伯哈石窟的年代判定存在诸多困难,主要由于洞窟的建筑及其中的图像保存状况不佳。目前仅有少数学者对存有图像的几个洞窟的年代做过初步探索,如第1、9窟,根据图像的艺术风格以及题材内容,推断这两个洞窟的建造年代约为公元6~7世纪。台台尔石窟

台台尔石窟位于拜城县克孜尔镇东北约6公里处的戈壁断崖上,与克孜尔乡东南7公里的克孜尔石窟恰好处于南北一条线上。

台台尔附近的戈壁丘陵属于额特尔山的南麓余脉。窟群周围都是低矮的丘陵,南面是一片戈壁滩。距离窟群200多米的戈壁滩的前缘,有泉水潺洒流过。泉水之南是一片绿洲,田畴相望,树影婆娑;泉水之北是戈壁,荒凉肃穆。

洞窟分布在东西两座山丘上,西丘较东丘为高,约30米,洞窟开凿于东、西山丘的半腰。石窟群的范围,东西长约400米,南北宽约160米。目前编号洞窟19个,约一半窟形完整,大部分洞窟窟口向南,少数洞窟坐西朝东。洞窟形制有中心柱窟、方形窟、僧房窟、龛窟和异形窟,其中有4个洞窟保存有精美图像。在西丘的顶部有一座城堡遗址,可见残垣断壁耸立。

台台尔残存洞窟计18个(第17、18窟实为一个洞窟),自西向东依次编号。这些洞窟中窟形较完整或存有图像的有第1、5、10、11、14、15、16、17窟,其余皆残破。

关于台台尔石窟的年代,目前的研究仅限于少数有图像的洞窟。据研究,第5、13、17窟大约建于公元6~7世纪,第16窟约为8世纪的遗存。现存九大龟兹石窟4阿艾石窟位于库车县阿格乡依地克村东北克孜利亚库木鲁克艾肯的崖壁上,与著名的阿艾炼铁遗址、阿艾古城相距甚近,现在这里是库车大峡谷旅游景区。1999年,一位躲雨的牧民意外发现该石窟,随后相关工作人员进行了调查和清理。

阿艾石窟开凿的崖壁为沙砾岩,高出沟底30余米,沟内有泉水,周围少有植被。现仅发现了一座洞窟,平面为长4.6米、宽3.4米的长方形,面积约15.64平方米,窟顶为纵券式。主室地面中央设方形基座,台基平面平坦,台上的主尊塑像早已无存。台基与左、右、后三壁形成供礼佛右旋的行道,在右行道的堆积中出土有石雕佛像。

该窟塑像无存,壁画大部分已脱落,残存壁画集中于左侧壁、左券腹、正壁,右侧壁也有少许壁画,共计约15平方米。左侧壁绘药师琉璃光佛、文殊菩萨、卢舍那佛及千佛;正壁绘一铺观无量寿经变图;右侧壁绘画与左侧壁基本相同,间以墨书榜题;券顶原绘贤劫千佛及大量墨书汉文榜题,大部分已脱落无存;洞窟前壁壁画无存。该窟壁画内容丰富,人物身材丰腴肥硕、脸颊丰满、五官协调、面目祥和,多用白、绿、褐、浅赭等色彩勾勒晕染,壁画色彩、内容、技法等方面均不同于龟兹风格,具有浓郁的中原文化特色。因屡遭盗掘,仅有少量壁画残片、石雕佛像和泥塑残件等出土遗物。

阿艾石窟所在的铜厂河河谷地区,是古龟兹地区重要的冶铁炼铜之地,是古代北方游牧民族进入南疆的要道,也是穿越天山的重要商道。该窟的建造与唐代在龟兹设安西都护府镇守西域、屯田戍边有紧密的联系,是古龟兹地区较为少见的典型汉风石窟,壁画精美,内容丰富,技法鲜明独特,为研究西域历史、政治、军事、文化提供了新的线索。

(以上九处龟兹石窟均由克孜尔石窟研究所管辖。资讯主要参考资料:研究所官方信息,霍旭初、赵莉、彭杰、苗利辉著《龟兹石窟与佛教历史》,(原)新疆龟兹石窟研究所编著《克孜尔石窟内容总录》) 克孜尔石窟龟兹石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