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狗屎的人

文·赵海亚我在“大学语文”课学到一个有趣的概念：“‘狗屎化’——语言贬值的三种原因：一、概念的泛化——“符号”传播价值的自然减损；二、语言暴力，语言战争——例：网络舆论与学术讨论；三、形式主义的套话——逻辑正确却没有实际意义的表述，永远正确却不解决问题的命题，‘拒绝’与现实对话。”

我想，这不就是大学生在干的事情吗？每天围观或参与网络舆论战争，写写小组大作业，形式主义套话炉火纯青。这不就是我做的事情吗？刚完成了某大型商赛的案例分析，什么都不会但我什么都敢写，大谈特谈新能源汽车的法律、市场、投资策略，颅内高潮瞬间，以为自己是查尔斯·施瓦布。

狗屎的用途是踩和闻。大学生卷出来的狗屎，被谁踩了呢？他的同学。因黏腻的脚感而陷入深深的焦虑。大学生创造出来的狗屎，被谁闻了呢？他的老师。问：“怎样维护地摊经济中商贩和消费者的权益？”答：“国家制定法律法规，商贩爱护卫生，消费者仔细辨别。”在套路里玩填字游戏，真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弃了就不能你好我好大家好地设置与获得平时分。

这是一条遍布狗屎的道路，很多人都在往里冲，因为这是最简单的一条路——只要保持机械化竞争就能走。但走的人多了，也成了赛道。

但是你知道的，狗屎这条路也苦，我们习惯把狗屎包装成巧克力味，久而久之成了金光闪闪的勋章，挂在满目疮痍的鞋上，成为跋山涉水的标志。这种金光为糙鞋镀佛光，认人先认鞋的惯例比比皆是。你说你不是搞狗屎的人，你两脚不沾阳春水，可是你怎么证明你有真的勋章？

我管你是不是搞文学、搞绘画、搞创作、搞心灵的沉淀与启迪，是不是对现实有一套独特的见解，是不是比装模作样的案例报告有着更扎实的理论与实践，只要你的鞋上没有屎，就像嘴里没有舌头。

为什么？因为尽管处处是狗屎，但狗屎还有最重要的一个功能，那就是可以孕育鲜花。迷茫在此处，总是陷入自证的难题，我害怕搞出来的是狗屎，也害怕搞不出来什么狗屎。

快到周末时，诸位为着周日见缝插针地考试，熬夜复习，一两天创造奇迹。多病的季节，好多人倒了，好多人哭了。读书人的事能叫倒了吗？那叫喘一口气。喘完气之后，又要回到满是狗屎的空气里，尝试着慢慢把狗屎想成巧克力含泪品味，或者一本正经地把狗屎当作养料，种花栽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