镀金笼子中的鸟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 詹津

镀金笼子中的鸟0哈里王子出了本回忆录《备胎》,有朋友表示看他的书就是浪费时间,认为他出书纯粹是为了挣钱,而且他一直在出卖自己的故事,应该也没什么新鲜的好说的了。但这本书是普利策奖得主莫林格协助他写的,语调很亲切,也比较勇敢地面对现实,做了一些深入的思考,比如在他哥哥婚礼结束后,他目送他们坐上马车前往白金汉宫,他说:“我忍不住觉得这是又一场告别。又一次分离。那天早上我护送着进入教堂的哥哥永远地消失了……爸爸结婚时我也有同样的感受。我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了。婚礼是开心的时刻,但也是低调的葬礼,因为在宣誓后人们通常就消失了。我想身份就是一个等级体系。我们主要是这样一种人,然后是另一种人,直到去世。每一个新的身份接过了自我的王冠,但让我们离本来的自我更远。”

生为王子会是一件不幸的事情吗?《泰晤士报》一篇专栏说:“在21世纪,出生于皇室就像进入了一场终生的、会毁掉人生的游戏表演。从童年开始就要准备好被公开羞辱。最亲密的谈话都会出现在网络上……热爱莎士比亚、建筑、古典音乐和历史课的查尔斯如果当老师会过得更幸福。”

18岁的时候,哈里感受到了做王子的困苦和无奈:“由于我数个小时的努力学习,以及爸爸安排的补课,2003年6月我完成了在伊顿的教育。对于我这样一个如此不像学者、如此无法专心的人来说,这算一个壮举了。”但后来一位艺术老师说他作弊,报纸也说他作弊,嘲笑他连一个很简单的考试都不能通过。他想开一个新闻发布会为自己伸冤,他爸爸说别去看报纸就行了。哈里认为身为王子,他就像镀金笼子里的鸟,“叫我们去哪儿就去哪儿,让我们干什么就干什么,放弃我们的自主权”。

纽约的上流社会有所谓400名门。英国作家简·莫里斯在《曼哈顿1945》中说:“在曼哈顿92街的街角住着单身汉花花公子约翰·阿斯托和他的25个仆人。在51街的街角,范德尔比特夫人每晚在家,长镜子旁燃着蜡烛,一面墙上有透纳的风景画,另一面墙上是一个17世纪的挂毯,她用银茶具招待外交官、王公、军官、国外的王族,她有一次对英国来客说,认识他们的三位国王。”大萧条之后,很多纽约有钱人仍然像以前那样阔。“他们的管家仍然在公园里给他们遛狗;他们的欧洲保姆仍在船池边带着少爷小姐;他们的司机穿着皮裤、双排扣夹克,有时围着白围巾。大都会歌剧院的包厢,南侧的更值得拥有。即使住进公寓也没有限制他们的风格,因为跟他们过去的一样宏伟。”有一对夫妇的房子有54个房间。要想进入1886年开始出版的纽约《社交登记表》,要么自己申请,提交自己的家谱,列出名册中跟你有关系的六个人,要么跟其中的人通婚。名册中有的家族旁边注明,他们是“五月花”号上的移民的后人。到1982年,为纽约“四百名门”后裔举行的盛大舞会上,会场有48间屋子,门票200美元,但其中有很多人日子过得不太好,一位女性竟然当起绘画老师了。其中这种教书育人、自食其力的生活也许胜过富豪千金养尊处优的日子。 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