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写作的“荒谬”
作者:欧阳宇诺被誉为“作家中的作家”的丹尼斯·约翰逊在某部小说中,借人物之口说:“写作很简单,用不着什么昂贵的设备,作为职业,你可以在任何地方从事这项工作。你可以掌控自己的时间,可以穿着睡衣在家里走来走去,听着爵士唱片,品尝着咖啡,看着一天慢慢溜走。你不需要保持高效率,大多数情况下甚至不需要任何效率……无论经历了什么,你都可以把它写在纸上,呈现出来,表达出来。”
但“写作”这件事情并非全然如约翰逊所言,它的“荒谬”点之一,在于它看似简单,实则相当“不简单”。韩剧《气象厅的人们》中,陈泰京是一名童书作家。某天,她去书店查看自己的新书《都市中的鳄鱼》的销售情况,悲伤地发现自己的作品没有被摆放在书架上,而是被存放在库房里。她请店员从库房中拿出一本新书,悄悄地放在显眼位置,希望有人注意到它。有一名读者翻看时哈哈大笑,却并没有购买此书。陈泰京追问该读者为何发笑,对方回答,为作者的无知而发笑:“鳄鱼是在水边栖息的动物,大概只有变成手提包才能来到都市。而且,作者根本就没有翻阅资料,连鳄鱼前肢和后肢的脚趾数不一样都不知道,真是没救了。”
陈泰京的遭遇说明,看似无关紧要的细节疏忽,将对整部作品造成灾难性的影响,也会令精明的读者丧失对作者的信任感,而这份信任感,正是读者与作者之间最强的联结纽带。美国作家大卫·福斯特·华莱士为了使小说中的酗酒及上瘾内容显得逼真,在波士顿的12家过渡教习所度过了几百个小时。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为了写出有关监狱情况的随笔,计划喝得不省人事后引起警察的注意,从而“成功”被关押一天。
写作“荒谬”的第二个方面在于,这并不是一个有着明确路径可循的行当。美国作家雷蒙德·卡佛曾说,在一个有着30多名学生参与的创意写作课程结束后,可能只有四个人会继续写作,而最终能出版作品的,或许只有一两个人。没人说得清新秀作家是如何崭露头角的,包括他们自己。
波兰诗人维斯拉瓦·辛波斯卡在《种种可能》中写道:“我偏爱写诗的荒谬,胜过不写诗的荒谬。”如此看来,在写作道路上坚韧不拔、努力前行的人,一定是因为偏爱写作的“荒谬”胜过不写作的“荒谬”。 写作读书文学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