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者来信(1148)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孩子一放假,妈妈就着急。这不,我那些家有上学娃的同事们,已经坐卧不安了。
小赵家里有两个孩子,老大上二年级,老二还没上幼儿园。暑假一到,给她带孩子的婆婆就开始盘算着回外市的老家了。理由很简单,老大放假,不用接送了,而公公一个人在家,地里的农活儿忙不过来。小赵为难,老大可以送到托管班,但老二呢,难不成带回老家去?思来想去,小赵打算先给老大找一个托管班,再找个保姆,这两个月帮忙照顾老二。
小张也是有两个娃,但情况更复杂,一个小升初,一个幼升小,除了需要有人看孩子,还得为两个孩子上学的事情奔波。而老人也如小赵的婆婆一样,不愿意在城里住,一心要回乡下老家。最后,小张让婆婆把老二带走了,自己留老大在家里,为上初中做准备。
对于这种情况,我的朋友小戴特别理解,也很通情达理。她自己经营一家公司,考虑到员工们的孩子暑假没人带,便允许大家把孩子带到公司,还腾出一间办公室给孩子们学习玩耍用。孩子们年龄大小不一,她就让一位工作不忙的大姐盯着。员工们不用操心照顾孩子,更加努力工作。但她也担心安全问题,毕竟孩子们是在自己公司待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自己得承担责任。
转头再说我的同事小赵,她把老大送到托管班后,发现还有各种费用,原来只考虑托管费了,谁知后来衍生出作业辅导费、体能锻炼费、思维开发费……不报,孩子就得落单被留在午休的床上。所以,她打算上完一周就退了这个托管班,但孩子接下来放哪儿她也没想好。老二倒是找了一个大姐看着,只是孩子跟大姐不熟,总是哼哼唧唧不乐意。
至于小张家,老大上培训班,大人轻松不少,就是担心孩子在家偷着上网玩手机。于是,小张把能上网的设备都放进自己的背包里,每天背着去上班。
这段时间,有娃的同事们都很焦虑,大家一边上班,一边惦记着放假的孩子。想不上班在家陪孩子吧,生活的重担又不允许,上班时又放不下孩子,最后只能到处想办法凑合,挨过一个假期又一个假期。(读者 巴拉)
沉迷于保健品的老人
苏姐最近频频接到老家亲友的电话,说苏姐的母亲秦奶奶最近总向他们借钱,开始借一两千,后来开口就是五千一万,借钱的目的只有一个——购买保健品。如果不借,秦奶奶就会指责他们不念旧情。对此,亲友们感到为难。
一位亲戚告诉苏姐:一年前,他也跟着秦奶奶一起买过一回保健品,吃了没效果就再也没买过。秦奶奶不一样,从来挡不住推销员甜言蜜语的糖衣炮弹,人家说两句好听的话,老太太马上就沦陷了。秦奶奶现在节衣缩食,把保健品当饭吃,人瘦得皮包骨头。最近,听说某保健品公司还给她发了本地药监站站长的证书,秦奶奶买产品的积极性更高了。亲戚最后说,我们劝不了她,你们姐弟俩赶紧回家看看。
苏姐姐弟两人都在外地成家立业,平时不常回老家。苏姐的母亲年轻时是工厂的会计,精明能干,退休后就开始变得孤僻,特别是父亲去世后,母亲变得更加不合群。对母亲购置保健品这件事,苏姐其实也知道:两年前,因为看了电视播出的购物节目,母亲开始关注保健品。那时,母亲刚刚结束了肝癌早期的微创治疗,医生对母亲的健康状况表示乐观,但老人自己不这么想。后来,只要老家有保健品推销活动,母亲都会参加,也会买一些服用。苏姐和弟弟从一开始就劝母亲,这些东西都是骗人的,母亲当时似乎听进去了,没想到现在到了借钱买保健品的地步。
苏姐和弟弟一起回了老家,刚进门就被装满保健品的包装盒、纸箱吓到了,不只客厅,卧室里也有。苏姐问,这些保健品吃了有用吗?吃了没用为什么还买?秦奶奶说,有用没用你别管,我身上的癌细胞你们谁管过。疗程还没结束,等疗程结束我身上的癌细胞就彻底根除了。而且,院长已经亲自打电话过问我的健康状况了,我现在是咱们全市药监站的站长。
秦奶奶说完,拿出一个红色的荣誉证书,里面确实写着表彰秦奶奶为某公司某市药监站站长的字样,花十几块钱,随便一个街边的广告公司都能做。
苏姐心里清楚,母亲已经被这些无良公司彻底洗脑,说什么都没用了。她打算先把欠别人的钱还了,又跟公司申请了年假,准备带母亲出门转一圈,借此机会劝母亲搬到外地跟着她或者弟弟一起生活。有了儿女的陪伴,母亲或许可以摆脱保健品“甜言蜜语”的诱惑吧。
(读者 蒋霖)收破烂的老夏
我所在的城市,似乎每个住宅小区门口都“驻扎”着一些破烂收购者,他们或一人值守,或三五成组,好像各自有势力范围,彼此熟悉但又互不侵犯,相安无事地出入着各自霸占的小区。他们把收购的破烂物件先集中在小区门口的路边,分门别类,把有回收价值的比如电线里的铜丝、电器里面的铁铜部件等就地拆卸下来,够量了就捆绑在三轮车上,吱吱扭扭费力蹬着车送往废品收购站。有时收购的纸皮或泡沫塑料板过多,捆绑在三轮车上就像一座小山。
老夏便是驻守在我们小区大门口的“破烂王”。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物资的丰富,老夏他们收购的破烂也在不断变化。从最初的旧报纸、旧杂志和旧家具等,已经演变成现在的快件外包装、旧家用电器了。从门口路过,时不时看到树荫下老夏半躺在三轮车上,旁边堆着收购来的家电,竟有半新的液晶电视、三门冰箱等,至于微波炉、热水器、电脑等更是常货。对了,老夏他们现在已经不用人力蹬三轮了,都改电动车了。
现在算来和老夏认识也有十几年了。记得刚入住小区时因为有些杂物需要处理,便到大门口找老夏来收破烂。老夏蹬个三轮,跟我来到楼下,拿着杆秤和蛇皮袋上楼,把杂物收拢后捆扎上秤,嘴里嘟嘟囔囔地一通心算后,从自己破旧的腰包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把按金额大小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币,沾了一下口水抽出几张零票递给我,我们就这样达成第一笔交易。临了老夏还塞过来一张名片,看样子这是打算发展长期客源。
后来与老夏打交道次数多了,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些。他说这一片收破烂的都是他的老乡,远在他乡谋生,老乡扎堆互助是首选。他还抱怨现在的废品收购价上不去,一天辛苦赚不了几个钱,居民的旧物还时不时被一些非专业废品捡拾者给截胡了。尽管进城打工不易,但老夏还是知足,说靠这几年收破烂家里已经盖起了二层小楼,娃们的婚房都预备妥了。
老夏实诚、能吃苦,小区的居民基本都认识他。有时来个新邻居在小区微信群里询问哪里有收旧物的,基本秒回“找门口老夏”。甚至有一次可能小区保安临时有事顾不上,把老夏拉来顶班,老夏就负责开门关门、指挥交通,煞有介事地过了把保安瘾。
像老夏这样的农民进城打工者,靠自己的辛苦勤劳占得城市一席之地,目的简单,要求不高,并且虔诚地相信靠自己的双手能够积累财富。有时候人们会感觉他们与城市格格不入,但城市生活好像还真离不开他们。和老夏认识这么久,竟不知他住在哪里,也许就在这座城市的某个城中村吧。
(读者 闻采) 保健品读者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