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自治，不应是一句空话

（文 / 四川夹江 赵学富）

12月7日，老家夹江县木城镇白庙村的几个村社干部及村民在村主任选举结束后打电话告诉我，村里选举出“飞票”了。原来事出有因：一开始推荐村主任候选人时，现任村主任徐某在全村6个社中提名人次最多。认为徐某任职3年间，清正廉洁、说话随和、办事认真，还干了好多如水泥硬化村社道、修建排洪沟和灌溉沟等实事。但上报到镇上后，镇领导以徐某今年工作测评基本称职和不称职占到了30%，又以测评情况需“保密”为由取消了其候选人资格。而公示的两名候选人，雷某超龄，李某是自荐。几个村民口头和电话向镇主要领导反映，请求改正，但领导一口拒绝。

同时，镇上在制作选票时，也没给村民留有“如不同意上述候选人，可在选票上另提候选人，并在另提候选人后面画圈或打钩”的空间和余地。选举期间，又有村社干部和少数村民代表逐社挨户打招呼，必须按选票上“圈”某某某，公开恐吓和恶言阻止村民另选他人。尽管如此，选举那天，全村1275名参选村民，还是有不少人仍然在选票上“叉”掉“主任”候选人，写上徐某并画上“圈”。除去弃权票和废票，徐某有效“飞票”为587张，远超政府“规定”候选人得票，却导致选举失败。

之后，几位社长和村民代表又打电话向我诉苦。这两天镇上领导多次给他们打招呼，要他们必须宣传雷某，不准再选徐某，以确保雷某在下次选举中成功，此为政治任务。对此，他们很为难，说村民们都晓得，雷某因超龄连候选人资格都没有，“这不是逼着我们去违规违法么？”我很理解他们的处境，于是建议他们，心平气和地去给镇领导反映想法，看镇领导们能不能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12月17日，村主任选举总算有了结果。这天，全村6个社分7个选举小组，每个组由2名镇干部和镇上选定的2位村民组成，经过近4小时的当场发票、收票和唱票，全村1275名选民向两名候选人投出有效票1214票，雷某得418票，李某得796票过半。这个选举结果，的确有些出人意料。第一次选举出现“飞票”事件后，镇领导已分别找“飞票”获得者徐某进行了“批评教育”，并要求其口头表态不再“干扰”和影响“正常”选举，回去做好村民工作，积极宣传候选人雷某。同时又分别找村社干部和村民代表谈话，要求大力宣传雷某，以确保“组织意图”实现。特别是第二次选举的头一天，镇党委书记多名领导亲自到白庙村主持召开村选举工作会，讲纪律提要求。会上，有社干部和村民代表再次就雷某不符合候选人条件提出质问，由于言辞有些过激，书记当即拍桌子捶凳子宣称：经报县委组织部和县民政局领导同意，雷某现在已是合格的候选人了！并向质问者们提出法律警告。据在场人员讲，会议气氛很是压抑。面对黑板上醒目的黑底白字，副镇长代表镇政府宣布选举结果及选举有效。

不难看出，白庙村选举出“飞票”和第二次选举的情形，不仅暴露出农村选举中的确存在一些不容忽视的问题，还反映了农民依法维权意识的增强，以及对选举中不公的抗争，但“民意不可违”在现实中还有难以想象的距离。 村民自治空话不应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