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3岁开始挎包

（文 / 李黎）

不少人见过李含誉后都说：你女儿很漂亮。我谦虚地说，都是她妈妈打扮得好。对方会说，打扮是不错，但人也漂亮。我说：真的不漂亮，女儿像爸爸，你看看我，她可能漂亮吗？全靠打扮。对方只得认可这一说法，并愤怒地看我一眼，认为我坑了女儿。我则是为了感谢和支持老婆，牺牲了自己。我并不丑，但是胖了，只能丑。

既然打扮，包必不可少。李含誉现在已经有七八个包了。这些包来路不明，质地不一，款式各异，饱经蹂躏。李含誉每次出门，都会选择一个挎上，像模像样。

既然是包，就要装东西，我们把她出门所必需的东西装进去：尿不湿、湿纸巾，还有吃饭用的小碗小勺子和一个围兜（简称“三件套”）。大学同学10年聚会，几个女同学对挎着包的李含誉兴趣盎然，纷纷上前研究把玩。有人问：小美女，你包里装的是什么？李含誉开始拒绝回答，后来冒出一句：包里面装的尿不湿。这引得大家一阵大笑，有人掀开包看看，真的，是尿不湿，软绵绵粉嘟嘟的，于是笑得更厉害了。款式亮丽的小包里面塞着几片尿不湿，这种反差很有喜感。

而我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女人的包里，镜子腮红粉底唇膏防晒霜护手霜湿巾都是必备的，而这些李含誉目前全部用不上，她才2周岁，出门最大的问题是吃饭和大便，那么她的包就必须为这两个难题服务。真是一个自立的好小孩。

后来，李含誉开始往包里装硬币。家里有一个字画缸，我用来装1元和5角的硬币，最多时，里面大约有5000块钱。我常对李含誉说：这些钱都是你的，都是给你坐摇摇椅的——以一周花5块钱计，可以维持1000周，即19.2年。她欣然接受，每次出门前都惦记着抓一把塞包里面，大概，她想早点把那些硬币花完，否则到了20多岁，大姑娘了，还在超市前面坐摇摇椅，听“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太癫狂了。

一天下午，老婆带李含誉逛街，两个人都饿了，于是去吃点小甜点。老婆付钱时，营业员问，有没有零钱。这时，站在老婆脚边营业员视野之外的李含誉喊起来：李含誉有李含誉有李含誉有……老婆弯腰一看，真的有，捏在手里，于是付钱。营业员狠狠表扬了李含誉，并且和老婆一起笑了起来，李含誉受到鼓励，也笑了。

老婆转述上述情节时，问我，好不好玩。

生活如此多娇！我总结一句，转身去收拾被李含誉扔得满地都是的帽子手套披肩围巾，当然还有包。作为一个被打扮得很充分的小女孩，她的零零碎碎实在太多，每天都在考验着我神经。 挎包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