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纪录保住了

1月9日，德甲新赛季第15轮，沙尔克04主场4∶0战胜霍芬海姆（视觉中国供图）

周六的夜晚，沙尔克04队众将心惊胆战，对手霍芬海姆队穿得有几分妖艳，如若还不能从霍村身上榨取到罕见的3分，那这支号称拥有德甲第二大球迷阵营的球队，将追平沉浮在第五级联赛中柏林塔斯马尼亚队手中的一项不光彩纪录——在德国顶级足球联赛中连续31场不胜，他们身上那凝聚历史荣耀的蓝色战袍将永世蒙羞。

圣诞前后，沙尔克04毫无生机，跌跌撞撞，一路坠落深渊。预警之声不绝于耳，深藏于柏林新克尔恩区的塔斯马尼亚队仿佛从历史尘埃中复活，媒体采访邀约浩浩荡荡，50余载破天荒了。在柏林塔斯马尼亚队“脸书”平台上，你可以买到专属T恤衫，上面印着“纪录保持者”的字样，单赛季31场连续不胜，丢掉108个球，这些尴尬的历史纪录并没有让这家小球会的支持者们无地自容，反倒是敝帚自珍，甚至怡然自得。沙尔克04客战柏林赫塔，塔斯马尼亚队球迷就近奔过去，守在球场外，就是要看看这支颓废豪门逼近纪录的最后两步是何等踉跄，他们揪心纪录会被沙尔克04抢走。

说来话长，那还是1965年，德国联赛草创的第三年，组织者欲邀请西柏林的一支球队加盟，柏林赫塔原本是最佳之选，无奈球队债台高筑，只好作罢。那一年西柏林地区联赛头名和第二名因为各种原因无缘接受这份邀约，结果好运最终落在第三名塔斯马尼亚队头上，而这一切就发生在1965～1966赛季开始前的两星期。球员们大多在休假之中，俱乐部根本无力召唤球员归队备战，最终还是德国汽车俱乐部用紧急电台广播的方式发布了塔斯马尼亚队将参加顶级联赛的消息，辗转得到消息的球员们赶回柏林的路上还在将信将疑。一支业余球队的赛季备战要多粗陋就有多粗陋，教练认为毕竟是征战顶级联赛，一周三次训练肯定是不行了，他恳请球员赶紧辞掉工作，专心踢球，也就是想办法成为一名像样的职业球员。

赛季首战，坐拥柏林奥林匹克体育场为主场，8万名观众制造的声浪让塔斯马尼亚队队长赛前3分钟队内演讲始终伴随着双膝颤抖不止。居然，塔斯马尼亚队赢下了卡尔斯鲁厄队，但随后紧接着便是连续31场不胜，仅仅攻入15个球，史称“最糟糕德甲球队”。

这样的纪录原本与沙尔克04队何干？但是，4比0干掉霍芬海姆的确是这支球队359天以来的第一场胜利，在危崖之上总算挺住了。上一次赢球那是2020年1月17日，117年历史的豪门这黑暗的一年中，联赛20败10平，敬陪末席，堪堪降级。3年前，他们还追赶拜仁，力争冠军。2年前，他们还能在欧冠里位列16强。1年前，在德勤报告中，他们还是世界足球俱乐部收入排行榜上的第15位。

然而，在打进欧冠半决赛后的10年间，沙尔克04已然换掉了12位主教练，以急匆匆的节奏奔向衰败，负债已至2亿欧元。2年前，就有人撰文评论尚能摧城拔寨的沙尔克04是一家拒绝玩转“金球”（moneyball）的豪门球队，球星们买进卖出，青年才俊被人挖角，往往未能创造出应有价值。本赛季新冠肆虐，比赛日收入几乎为零，球队将最有价值球员租给其他球队，所获银两凄凉度日，主教练得不到应有的预算补强球队，恶性循环，居然要面临降级之危。俱乐部主席克莱门斯·唐尼斯今年因为长期经营不善和疫情期间自家肉联厂出现丑闻而下台，使这支急速下滑的球队更加难以止住颓势，当然也有人认定只有唐尼斯重掌大局，沙尔克04才有复兴的希望，因为也只有这位富商能帮助球队找到救命钱。新上任的教练已经知晓了明确的激励政策，只要球队保级，奖金至少七位数，沙尔克04这一刻真是好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