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潜艇“撞山”两舰长“背锅”

肇事1个月后，在南海“撞山”的美核潜艇指挥者被“追责”了。

11月4日，美海军第七舰队发言人宣布，“康涅狄格”号攻击型核潜艇正副舰长和首席声呐技术员已被解职，并称该艇指挥层如当时“谨慎决策，遵守程序”，事故本可避免。但美军对事故具体细节和根本问题，至今讳莫如深。

水下功夫不扎实

10月2日，“康涅狄格”号在南海发生撞击事故，不得不上浮水面，在军舰护卫下驶往关岛。5天后，美第七舰队才透露出事的消息。11月1日，美军方在外界压力下，拿出一份报告，称该艇撞上“未知的海底山脉”，导致十余名艇员受伤。

这次被“炒”的是舰长卡梅隆·阿尔吉拉尼上校、副舰长帕特里克·卡申中校和首席声呐技术员科瑞·罗杰斯，理由是舰队对三人“失去了信任”。但在出事之前，这些人都在美军中干了多年，而且很熟悉西太平洋海域。

阿尔吉拉尼是加利福尼亚州阿纳海姆人，毕业于加州州立大学富勒顿分校，获物理学士学位。2001年，他进入海军军官训练学校，完成核动力专业训练后，分配到“海伦娜”号攻击型核潜艇上的雷弹部门，先后两次随舰艇被部署到西太平洋。8年后的2009年，他被调往部署在关岛的“布法罗”号核潜艇，成了雷弹部门负责人。这条潜艇曾因表现出色而获表彰，阿尔吉拉尼本人在这段时间里还读了个欧道明大学的工程管理硕士学位。2015年1月至2016年6月，他又在“北达科他”号核潜艇上担任副舰长，其间完成了一次短期的海外部署，使用美国海军的第一批无人潜航器执行任务。

从表面看，阿尔吉拉尼的履历很光鲜，但细究起来，他的潜艇指挥基础也许并不那么扎实。服役期间，他时不时上岸“刷履历”，在美国本土及亚洲、非洲的美军基地担任过驱逐舰中队水下战协调官、潜艇作战训练官、反恐作战战术官等职。在指挥“康涅狄格”号之前，他只在“北达科他”号上当过不到一年的副舰长，就被调往美海军作战部，在水下战作战部门任“通信主管和材料撰写人”，主要精力放到了琢磨长官意志上了。2019年1月，他出任“康涅狄格”号见习舰长，当年8月成功转正，并一头扎进南海这个战略要地。可以想见，要不是“撞山”，这一轮履历刷过后他大概又要高升。

而他的副手卡申指挥经验更少。他从2007年开始在核潜艇上服役，一直任工程军官，2009年至2012年在“海狼”号核潜艇上任首席工程师。2020年，他被任命为“康涅狄格”号副舰长，首次担任指挥职务。

两个指挥经验都不是很充足的人“搭班”，“康涅狄格”号航行过程中没做到“谨慎决策，遵守程序”，也不足为奇。

危险的“疲劳驾驶”

1998年下水的“康涅狄格”号，是美“海狼”级核潜艇的第二艘，也是目前美军综合性能最强的攻击型核潜艇，排水量约9000吨，定员116人，包括15名军官，可搭载40枚鱼雷和导弹。

作为美国在冷战中设计的最后一型攻击核潜艇，“海狼”级的设计目标是在美苏战争爆发后，攻击巡航中的苏联战略核潜艇，破坏对手的核反击能力，因此下潜深度大、航程长、反潜能力强。“海狼”级拟造12艘，首舰“海狼”号在冷战末期的1989年开工，1995年下水。第三舰“吉米·卡特号”2004年下水，当时冷战早已结束，加上每艘成本达近30亿美元（约合192亿元人民币），它成为“海狼”级的最后一艘。

“康涅狄格”号有出色的声学性能，隐蔽性不错，因此常执行一些隐秘行动。美前潜艇军官舒格特称，该艇此次前往南海的任务可能是进行海底测绘，这对了解海洋资源和环境、保障舰船航行安全至关重要。目前在南海，已测绘的海底面积不到50%。对美军来讲，了解南海海底地形有战略价值，如能绘制出精确海图，战时就可依靠陀螺仪安全地静音潜航。

至于“康涅狄格”号撞上海底山脉的原因，据舒格特分析，除了艇员对南海海底情况不熟悉之外，很可能是因为该艇在航行时为保持隐蔽而关闭了能精确探测地形的主动声呐，导致未能及时发现水下山脉。这从罗杰斯也被炒鱿鱼可以看出端倪。虽然罗杰斯的军衔只是军士长，但他是核潜艇上最重要的技术人员之一，职责包括使用声呐识别、定位和跟踪水下与水面物体，通俗地说就是潜艇的“眼睛”。潜艇发生“撞山”事故，他难辞其咎。

除此之外，潜航时间过长也可能是导致“康涅狄格”号肇事的原因。第七舰队没有透露肇事时“康涅狄格”号已连续潜航多久，但通常核潜艇外出执行巡航任务的时间会长达数个月。在长期潜航的过程中，潜艇幽闭的内部环境和相对简陋的居住条件，会对艇员的精神和体力带来巨大挑战。

来得越多撞得越惨

卫星照片显示，自肇事以来，“康涅狄格”号一直停靠在关岛阿普拉海军基地。通过与其之前的卫星照片进行对比，可以看到该艇艇身有明显的破裂。有军事专家认为，“康涅狄格”号此次受损后，可能需要维修数年才能恢复服役。但截至目前，美海军一直拒绝透露“康涅狄格”号受损的详细情况。

美第七舰队发言人称，该艇撞山后，控制下潜的压载水箱严重受损，但核反应堆与发动机运行正常。然而，有智库分析卫星图片发现，在“康涅狄格”号肇事后，美军先后派出5架波音WC-135W核物质侦察机前往事发地点。这种侦察机装有核检测与气象监测设备，主要用于采集大气样本，以检测和辨识核爆炸与核泄漏的情况。有分析称，美方号称没有核泄漏，又不断派遣核物质侦察机到现场侦测，看来是对此次肇事是否造成核污染心中无底。如果“康涅狄格”号出现核泄漏，对南海的渔业和海洋自然环境都会造成长期的破坏。核泄漏产生的放射性物质会随洋流扩散到整个太平洋，造成的生态灾难难以估计。

事实上，美军造成核污染的例子比比皆是。上世纪60年代，美海军曾用“卡尔霍恩”号运输舰在太平洋丢弃核废料，不仅造成舰上的水兵罹患癌症，也严重影响了海洋生态环境。从1946年至1958年，美国在马绍尔群岛进行了67次核武器试验，多次造成核污染。尤其是1954年美国在比基尼岛进行的氢弹试验，造成了太平洋上最严重的核污染事件。而在1965年至1983年间，美国发生的核武器特大事故多达233起。

值得一提的是，美军无论从潜艇性能还是人员能力上，都不是其吹嘘的那么强大。就在“康涅狄格”号肇事之际，美国媒体又曝光了一起丑闻——一名冶金学家承认，自己长期伪造美核潜艇所用钢材的测试结果，并由此遭到起诉。

67岁的伊莱恩·托马斯是塔科马铸造厂的冶金主管，该厂生产的铸件被用于制造美军核潜艇的艇体，其中包括现役的“弗吉尼亚”级核潜艇。从1985年到2017年，托马斯将至少240种钢材的强度和韧性测试结果改为及格，只因为她觉得美海军的测试要求“很愚蠢”。她的问题于2017年被发现，案件最近正在审判。

这些问题钢材造成的美军潜艇事故隐患，目前难以评估。而“康尼狄格”号的建造时间，正好也在托马斯的造假时间范围内。

美潜艇的碰撞事故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2001年，美“格林威尔”号核潜艇突然上浮，撞沉了日本的“爱媛”号渔船，造成渔船上9人死亡。2005年，美“旧金山”号核潜艇又在关岛附近撞上海底山脉，造成60多人受伤、1人死亡。近年来，美国一直企图通过挑拨离间和炫耀武力，将南海问题复杂化。在南海进进出出的美军舰艇，更是隔三差五地撞。比如2017年6月，结束了在南海“维护航行自由”的美海军“菲兹杰拉德”号导弹驱逐舰，在日本与一艘菲律宾货轮相撞，美军7死3伤。当年8月，刚刚闯过我美济礁12海里主权范围的美“麦凯恩”号导弹驱逐舰，在新加坡附近海域撞上一艘油轮，美军10死5伤。

有分析人士认为，美海军屡屡闯祸，通常都会把舰长或者直接责任人撤职查办，但换个人干还是老样子。美军总结教训往往也只停留于技术层面。如时任美海军作战部长格林纳特在“旧金山”号事故报告中称：“如果指挥领导层和导航团队遵守基本程序，采取谨慎的导航方法，就会意识到迫在眉睫的航行危险。”类似的话语也出现在“菲兹杰拉德”号、“麦凯恩”号和“康涅狄格”号的调查报告中。根本的问题则没有触及，那就是美军到处耀武扬威的冒险行动。正如中国南海研究院研究员吴士存受访时所称，南海的军事化由美国引导，美国的盟友参与。南海面临前所未有的严峻安全局势。

11月2日，也就是“康涅狄格”号肇事一个月之际，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表示，美方对“对核潜艇的航行意图、事故发生的具体地点是否在别国专属经济区甚至领海、究竟有没有造成核泄漏以及破坏海洋环境等外界严重关切和疑虑的问题，始终没有作出明确的说明。”只要美军不公布全部真相，这样的追问就还将进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