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禾开花

作者: 刘群华

稻禾开花0

稻禾开花时,我发现稻禾开始有手有脚了,它们刨开松软肥沃的泥土,从深不可测的泥土里汲取养料、精华,露出粉粉的花蕊来。它们的花,细碎、嫩黄,像抖动的米粒,白中泛黄,如有骨骼一般饱满。

在我的记忆里,稻禾从春天长到秋天,阳光从叶脉中消逝了。但稻禾需要强劲的阳光,它们总是吃几口,攒几口,然后将头抬起来,注视着太阳,仿佛在太阳看不见的某个地方,有值得稻禾感激的人。

父亲知道稻禾开花是田垄里的一次盛宴,是大地赐予人的希望。如果稻禾没有这次开花,那它与一丛青草无异,一定是虚空和徒劳的。而如果开花后有了沉甸甸的稻穗,则每一粒谷子都怀有慈悲与怜悯之心。

(嘉林秀摘自《湖南文学》2022年第7期,本刊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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