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城运动”下的太原城

作者: 段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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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20年12月,被废弃的楼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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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019年2月,村庄大门后已经被现代立交桥截断。

在儿时的记忆里,故乡对于我来说是夏日汾河边的蝉鸣,是几年一变的家庭住址,但这段回忆总是模糊不清的。在外读书的这几年,每每假期回家,从航站楼走出来,空气总是那般熟悉,干燥的北风,暗淡的天空,坐上回家的车,一栋栋高楼从后视镜中飞速地后撤,这种陌生感又深深的提醒着我故乡的变化。

童年住在小院中,虽然面积不是很大,但一到做饭的时候总有热气腾腾的烟火气息,后来就替换成了扑面而来的灰尘,在不断搬家的路程中,我距离原来的“家”也越来越远,视觉里的景观变成了没有温度的雕塑,像是纪念碑一般诉说着这里发生过的事情。

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为了顺应时代的发展,许多城市兴起了“造城运动”,城市作为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以城市变迁为题材的纪实摄影类别逐渐走入人们的视野。“造城运动”改变着城市肌理,高楼的兴建见证着经济的快速发展,同时,伴随而来的是与过去生活方式的割裂,在这个过程中人们的物质生活大大丰富,但是“心灵”的归属感却随着高楼的出现而消失。

传统农村的熟人社会开始瓦解,我们并不是买不到车票回到故乡,而是在我们和故乡之间有一座观念的高墙,生活在城市的我们无法理解故乡缓慢的节奏,同时也无法在城市中找到一个身份的认同感和归属感,我们成为了城市与故乡之间的游民。

在这组作品中我想展现出一种剥离出来的陌生感,观者观看照片时会感觉在物理层面上距离画面中的事物很远,不经意地联想到自己故乡模糊的种种,而不寻常的视角以及画面中破碎的“山河“这一刺点又将这种想象打破,令我们不得不回到真实。

2016年,长江村同在“造城运动”中的其他千万个村落一样被抹为平地,这片热土上承载着人们日常生活的记忆,如今却和村落一样无迹可寻,发生了断裂式的变化。2019年以董功为代表的团队在长江村上建造了长江美术馆。美术馆的外层被设计为传统村落建造使用的黏土砖,从材料上保留了黄土窑洞和红砖土墙的院落记忆,美术馆不仅在设计上传承了传统村落的建筑文化,作为一个公共空间也发挥着服务城市公众和社区居民的作用。

此拍摄项目虽然已经拍摄了5个年头,但在时间的跨度和内容的丰富程度上还有一定欠缺,“造城运动”是一个漫长的社会演化过程,需要我们的持续关注,让照片成为历史的证据,为后人提供一种心灵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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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021年1月,河边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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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018年1月,残缺的“福”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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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21年1月,冬日的工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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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021年6月,紧紧相依的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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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2021年1月,山头上未完成的石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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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2021年1月,村落中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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