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之路
对于既热爱摩登都市,又渴望亲近大自然的旅行者来说,不妨花7到10天时间,沿一号横加高速公路,开启穿越加拿大BC省的经典之旅。
这条线路始于温哥华,途经蕴含文化遗产的山谷,沉醉在宜人的温泉腹地,最后抵达雄伟壮丽的国家公园。


启程温哥华春夏秋冬的复合香气
如果要用复合香气来形容温哥华,前调就是清新的风铃草、丁香和樱花。
温哥华三面被群山包围,一面傍海,太平洋季风和暖流赋予了它湿润的体感,纵贯北美大陆的落基山保护它不受寒流侵蚀。
某年某日,行走在King Edward街上的女作家亦舒,被一片落下的枫叶吸引,抬头,恰巧一只松鼠正爬上盘根错节的树丫。文艺又浪漫的灵感在她脑中徘徊,回家后的亦舒笔耕不辍。多年后,她安然地对着采访者说出温哥华的感受,也许正与那片落叶有关:“温哥华的生活方式最适合我了。”
轻松愉悦的前调香气贯穿温哥华的春夏秋冬。从三月底开始,樱花渐渐盛开,城市百花盛放。适合从Lillooet Street走到Windermere Street的街区漫步,抬头便可见到路两边的樱花树,或者在斯坦利公园的长凳坐上半日,摊开手心,等待一枚枚粉樱的落下。

当小饭馆、酒吧前摆出了移动餐桌,当男人的酒杯觥筹交错,女人笑得肆意开怀,就知道夏天来了。入秋的脚步不急不缓,天气晴好时,骑自行车去看快乐山粉色枫叶大道,藤枫、道格拉斯枫、大叶枫、曼尼托巴枫、挪威枫和梧桐枫,那些数都数不过来的暖色,是属于BC省的秋日限定。冬季,这里则摇身成了冰上运动的天堂,并不十分寒冷的气温加上无可比拟的自然景观,让人们尽情享受冬日时光。
温哥华香气的中调,是滋味万千、情思萦绕的玫瑰、铃兰与野浆果。
作为久负盛名的移民城市,温哥华聚集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文化。在这片土地生活了数千年的部族与近百年移民至此的“新人”彼此磨合,风俗相互融合。

三文鱼节、蓝莓节、红莓节、樱桃节、露天音乐节,满满当当的活动让每个移居到此的人都有狂欢的理由。你可以逛到科斯莱诺的前嬉皮士社区找寻有趣的街头文化,在里士满夜市大快朵颐,或在唐人街寻找中国味道。多元化是温哥华的名片,也是旅行者找寻而来的原因。
作为大量华人聚集的城市,温哥华的乡愁也藏在诗人笔下。诗人痖弦说,人是越老越想家,越老越想父母。离乡四十二年。他把祖母和母亲生前用过的一块槌衣石运走,安放在了温哥华的家门前。诗人宇秀有感于此,写了一首诗《槌衣石》。隽永的情绪,一如玫瑰与野浆果那香浓又酸涩的特质。
温哥华的夜是神秘的后调——琥珀、松柏与麝香。
随着新古典主义音乐的兴起,温哥华市内的钢琴酒吧盛况空前。沉迷于爵士之夜的乐迷们或许被雪茄、洋酒、古龙水的暧昧气味包围;或听着女皇剧院的音乐剧流泪;抑或在艺术会剧院中的公演中,心情随着角色的命运跌宕起伏。
温泉小镇与霍普弗雷泽河谷的悠闲生活

离开大温哥华地区,沿着一号横加高速公路向东行驶,将在风景中踏上一段充满文化底蕴的旅程。大约两小时后,弗雷泽河谷旁的漫天绿荫与天相接,坦荡、明亮。远道而来又惊鸿一瞥的旅人,总贪心地想把这份美好打包启航。
哈里森温泉小镇有让时间静止的魔力。在层峦叠嶂的山景中,湖泊熠熠生辉,远水如烟,近水如雨,泛起一层祖母绿的颜色。它绿得文静,背靠BC省的雄伟雪山,成为名副其实的宜居之地;它绿得狂野,丰密茂盛的原始森林旁,冰川河流湍急,两股暖泉喷涌而出。
两股泉水,一股有明矾成分,一股有硫磺成分。当地的原住民曾以湖山为家,在这里休养生息,因此几千年来,这里被称为“疗伤之地”。19世纪末期,哈里森温泉镇被疲惫的淘金者发现,热泉与美景给了他们休憩的空间,从此进入异乡人的视野。
由于生态环境过于优越,引得鲑鱼洄游,让人有幸目睹生命的繁衍。原住民口中还流传着大脚怪的故事。几个世纪以来,传说一直有人见到一种浑身长毛的生物在山中徘徊,并有足迹为证。为此,当地还别出心裁地开设了冒险项目——寻找大脚怪。

自驾路上另一个必定要停留的小镇是霍普镇。曾经的淘金小镇在导演特德·科特切夫的镜头下成了“假日小镇”,影片中关于人性拉扯的诸多冲突戏,都是基于霍普镇与周边的奥赛罗隧道来编排与设计的。随着电影《第一滴血》全球大热,霍普镇成为不少影迷的朝圣之地,他们致力于在百年小镇与峡谷风光中找寻史泰龙的影踪。
抵达霍普镇时,山峰上的白雪对望斜日余晖,太阳在长空低悬,长久不落。晚霞翻过雄奇的高山,拉出游荡的云丝。矮矮的小镇安居在雪山的庇佑之下,显得亲近可人。19世纪中叶,菲沙河谷的淘金热为小镇带来了第一桶金,随着矿业与伐木业的发展,BC省的第一座图书馆、第一座教堂都诞生于此。如今的霍普除了童话般的小镇风光,街头还矗立着数十座电锯木雕,这些别致的电锯木雕全部由当地的印第安人精心雕刻而成,成为小镇独有的风景。
从霍普镇出发,道路蜿蜒延伸至卡斯尔加(Castlegar)。步道由一条废弃的老铁路改造而成,如今已经成为加拿大最具活力的徒步路线之一,部分路段甚至被列入了世界遗产名录。徒步或者骑自行车游览凯托谷铁路步道(Kettle Valley Reil Trail)一定是探索BC省野外空间和历史的好方式。沿着古老的铁轨,经过栈桥,穿过山脉、河谷、葡萄园和沙漠,到达森林和山脉远方。

说起葡萄园,旅行者一定要拜访欧垦娜根山谷(Okanagan Valley)。延绵不绝的葡萄林如同来自奥斯曼帝国的地毯,密密匝匝地铺在丰沃的土壤上,同爱酒的绅士淑女一起,欢歌着,热舞着,庇护这一方庄园的纯粹与赤诚。
一位BC省的友人向我倾力推荐:“作为地道的BC人,怎么能不爱喝冰葡萄酒?”冰葡萄酒的酿造对地理气候要求极为严格,纬度高,温度低,冬季要全然天寒地冻,但其他季节又要足够温暖,因此,全球只有几个位于北纬41度左右的地区生产冰酒。欧垦娜根山谷是世界最重要的冰酒产区,这里有潮湿的沿海地区和内陆河谷地带,孕育出了果香丰富、新鲜,有层次感的葡萄酒,是真正的美酒天堂。
优鹤国家公园女诗人笔下的自然与人文
离开小镇温柔乡,继续向前,途经一座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森林和冰川湖尽收眼底,呼吸中都是清冽馥郁的山川味道。我深刻体会到,“世上再没有一处山脉像落基山一样,承载着如此多旅人的梦想与憧憬”这句话的份量。

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由想起加拿大女诗人洛尔娜·克罗齐。有一篇采访中如此描述她的诗歌:“它是奇异想象的万花筒:鹿、蛇、青苔、云杉、北美印第安人的久远神话静静地在她的笔下流淌着……”如果将她的诗歌具象化到某一些地点,其中一定有冰川国家公园。这里遍布奇特的高山和古老的森林与深谷,90座冰川覆顶的峰峦点缀其间,就像落基山脉皇冠上的钻石。干燥的东部山坡上,恩氏云杉、亚高山冷杉、小干松、花旗松苍劲挺拔,另一侧的落叶松、冷杉、云杉茂密葱茏。陡峻岩壁上,斜伸出绿树与飞鸟。
也许徒步其中,会遇见大角山羊、驼鹿和美洲大角鹿,气候适宜的日子里,我愿意静坐欣赏雪山湖泊,抑或徒步寻找冰川景观,也许能幸运地遇见日照金山的画面。
诗中的场景也一定不能少了优鹤国家公园。它虽然不是加拿大落基山脉的国家公园中面积最广袤的一处,却是令人敬畏的目的地。深山里有盘旋的隧道,而崎岖的山峰和陡峭的岩石表面,曾给加拿大早期的探险家们带来了巨大挑战。如今在这片被冰川、瀑布和山峰紧密包围的地理环境中,仿佛藏匿着远古海洋生物的秘密,每一处都充满未知惊喜。

从路易斯湖向西驾驶一个多小时,便能到达戈尔登镇。由于戈尔登镇周边有六个国家公园(班夫、冰川、贾斯珀、库特尼、雷夫尔斯托克山和优鹤),所以它当之无愧地成为深度探索落基山的理想基地。
戈尔登镇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806年,加拿大太平洋铁路开发时期,探险家Simon Fraser发现了这里,命名为“基金霍斯”(Kicking Horse),所以镇中大名鼎鼎的踢马桥诉说着历史,高悬的木桥外形与中国的廊桥有异曲同工之妙。


以戈尔登镇为据点,周边拥有无尽的户外探险可能性。旅行者可以去体验加拿大最高的悬索桥,新开放的金色天桥、狼群保护区,以及生意兴隆的精酿啤酒屋和美食坊。时间充裕的话,可以在踢马河的漂流点去感受急水漂流的刺激,或者来到世界知名的哥伦比亚河谷湿地观察鸟类活动。当然,也可以去加拿大最高的餐厅鹰眼餐厅,一边享用精致美食,一边俯瞰群山。
沿着加拿大最南端的东西走廊穿过落基山脉,在BC省东南部东库特尼地区,坐落着一个隐世小镇——弗尼。它被誉为加拿大最美避世山镇之一。弗尼小镇秋日里色彩浓烈,镇中心被重重峰峦包围,粗犷巍峨的雪峰映衬着蓝天。

金黄秋色为狂野山林涂上一层暖色滤镜。拿着相机随意定格快门,都能捕捉到弗尼的温柔一瞬。走进小镇的街头,完全是另一番光景。城区的核心地带布满了传统建筑,除它们的用途改变外,建筑外观在过去的百年里似乎未曾改变。
弗尼小镇曾经是一个工业城镇,19世纪的勘探者威廉·弗尼在这里建立起煤矿行业并延续了下来。煤矿勘探遗址与伐木基地为电影制作人提供了完美的取景地,或许你曾经在很多电影大片里,领略过弗尼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