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用它触达,有人用它实现数字化”
作者: 张明萌
平凡的细节
苏敏踩着铃声出现,将我们带进了会议室,娴熟地回答起问题。她是武汉市第十一中学的教导主任,也是刚毕业的高三年级组组长。在过去的17年,她参加了数次赛课,获得包括全国优质课比赛一等奖在内的多项荣誉,常代表学校接受媒体采访。
2020年是苏敏——以及全国许多教师——教学方式遭遇巨变的一年。在她2020年生日这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七日,武汉市教委下发紧急停课通知。而就在前一天,钟南山宣布:“新冠”存在人传人现象。“骤然停课”,老师的教案、学生的课本都在学校,也不准回来拿。
高三年级的老师们开始在班级群里发一些学习资料和任务,一开始支应的学生不多,到了除夕当晚,学生从停课的兴奋劲中回过神来,开始紧迫起来。老师们同样着急,在周围的人疯狂抢购口罩、物资时,他们忙着“抢”各种网上课本、资料、卷子。“我说你们怎么都不抢口罩啊?他们好像根本没想这个事儿。”苏敏回忆。
“什么时候能复课?”“什么时候能结束一轮复习?”从大年三十开始,苏敏的微信未读条目一直是99+状态。到了大年初四,她不得不把手机清了一次,因为死机了。
疫情没有缓解的迹象,复课遥遥无期,学校开始谋划利用网络平台上课。大年初三轮到苏敏值班,她花了一整天研究哪个平台更适合上课。便捷与效率是她认为当时最重要的需求。
“高中上课,理科老师有一支笔、一张纸,有资料和摄像头,对着本子写就行,能传达思维过程给学生。文科老师有PPT,同步讲,学生就能获得信息。”她和老师们筛选了一番,排除了需要切换界面实现讲解和需要调整窗口分发题目的软件,最后剩下了钉钉。使用的时候,只需要固定机器,打开软件,对准摄像头就能开始上课。“我们想将现实课堂带到网上,钉钉群直播功能简单易行,能用最少的精力实现我们的目标。”当晚,各班班主任在这个平台上搭建了以班级为单位的学生群,以作授课使用。
大年初三晚,各科老师将考试试卷发在家长的钉钉群里。初四早上7点40分开考,下午6点20分结束。大年初五评讲试卷。学生做题,家长监考,老师备课。一次没有先例的师生、家校联动高三冲刺就这样开始了。
十一中成了武汉市最早开始网上授课的学校。
老师们对网络授课有过担忧:高三复习真刀真枪,用一天少一天,怎么才能减少展示、让学生有效果?考试是高三学生的重要环节,怎么通过网络完成考试?考试之后的分析是高三教学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怎么利用数字化工具实现更好的试卷分析?学生平日聚集在班上,学习氛围能够帮助不认真的学生进入学习状态,在电脑面前无法面对面,这些学生怎么办?
疫情与高三冲撞的合力消解了大部分常态化担忧。家长们松了一口气,高三学生们乐于有课能上,甚至以高于平日的热情投入到高考复习中。全年级试卷讲评时,高三13个班、近700名学生收看了直播。次日,苏敏组织了“高三冲刺动员大会”,主题是“只争朝夕不负韶华”,家长们加入观看行列,40分钟的直播获得了10万个点赞。
当学生心态不再成为最大问题时,苏敏和高三老师们发现,他们需要做的只是进一步细化直播授课的方式方法,为高三学生更好地冲刺助力。苏敏每天都会搜集老师们的意见,也会在上课时参考学生们的想法,改进网络上课的方式。在一次次师生、家校联动中,网络课的进程与效率远高于从前。疫情期间看似无心插柳之举,竟推动了悬而未决的十一中教育数字化进程。

实行网络授课后,学生们问重复问题的次数明显减少了。每一堂课都能回看,他们能随时根据需要选择课程复习。老师们利用钉钉平台和智学网结合,实现了学生网上考试和数据分析。一开始,年级组定了八天为一周期,六天上课,一天考试,一天休息。每天六门课,按语文、数学、综合(物理化学生物)和英语的顺序上课,每门课两个小时。
学生反映没有时间做作业,苏敏把课程安排调整成老师讲40至50分钟,学生在剩下的时间里做题和提问。之后,又减少物理、语文课的时间,挪出两个小时给学生自习。等一轮复习差不多结束了,开始加强理综考试的频率,到了5月,再增加自习给学生查缺补漏。
苏敏根据高三学习进度,四个月调整了四次课表。“网上学习不是一个瞬间,如果持续一年,我要调整一年,永远会随着学生和老师的发展来调整教学安排。”
5月5日,武汉高中复课。至今,武汉市第十一中学仍在教学中使用钉钉。校长陶勇欣喜于数字化工具在教学场景中的应用,他已经为此努力了四年。
2017年,湖北创建“湖北省省级数字化校园示范校”,武汉市第十一中学是名单里唯一一所高中。陶勇因此吸收了大量数字化知识,完成了学校食堂信息化、课程信息化的试验。2019年,他去了一次阿里巴巴,接触了钉钉教育平台,决定将之应用在学校教学场景与管理中,并于2019年9月基本完成这一应用的学校架构。他原本还在思考下一步计划,没想到疫情突然来临,倒逼学校提前改进。
在陶勇看来,线上教学的长处就在于打破了空间时间的限制,同时更好地满足了学生个性化的需求。“这次的武汉疫情虽然把人隔绝了,但确实给我们的教育教学打开了一扇新的门,尤其是更加体现了信息化背景下,学生主动搜集学习资源、寻找优质教育资源,或者和老师一对一沟通交流的能力,补充了原来线下教育受时间空间限制的短板。”他说。
苏敏考虑得更微观:直播上课和平时相比,是另一种了解学生的方式。网络上课都是在处理一些很平凡的事情,但一个一个细节累积起来,让教学变得很有效。“务实”是她提到最多的词汇,也是她认为数字化带来的最大利好。
入行17年,苏敏和许多一线教师一样,从未停止学习。他们上课的方式从黑板板书变成电子屏幕。这些变化转移了空间,缩短了时间,让她不断适应、思考、实践,也勾勒着教育行业新的方向。
便民、善政、兴业
刘锋从武汉大学信息与计算科学专业毕业的前一年,家乡利川终于通了高速公路,他因此得以告别坐十三四个小时长途客车返校的痛苦。2009年,他回到家乡,在利川一中教数学。这一年,利川获得“中国优秀旅游城市”称号。
那时的利川信息闭塞,外来人少,周围多是三四米高的老房子,房价两千出头。但这并不妨碍利川人为自己的家乡骄傲。“利川”市名的一种解读为“有利之川”,它隶属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是恩施面积最大、人口最多的县级市。巫山、武陵山山脉在此交会,清江、郁江从这里发源。山地、丘陵、峡谷、盆地错落其间。与附近多座“火炉”城市不同,就算是7月,这里平均温度也只在25度左右徘徊。
刘锋教书一年后,宜万铁路全线贯通,利川人又多了条通往外界的便捷道路。但即便如此,不少利川人仍呈现出桃花源般的生活状态。留守多老幼,时至今日,智能手机仍未到达每一个人手中。
所以,当“利川市智慧城市建设服务中心”2019年挂牌成立时,当地居民并不清楚这些词语的意义与指向。但当他们发现2020年利川市政府为该中心拨款预算为1516万元时,它所承载的意义迅速具象化——这笔钱能够在利川最火的苏马荡买上22套面积100平米的房子。可指望22套房子给一座城市带来全面数字化,似乎有些勉强——至少刘锋是这么认为的。离开教师岗位后,他成为一名公务员。现在是利川市智慧城市建设服务中心的总工程师。
“(建设智慧城市)是长期的过程,投入高,产出低。更要看地方财政对项目资金的力度,可能发达城市一年投一两个亿没有问题,但是对利川而言,一年投一两千万就是很大的钱。按现在的投入规模,估计五年内会有一个初步的模型出来。”刘锋说。
2020年8月28日,利川市的智慧城市建设迈出了关键一步。利川市人民政府与钉钉(中国)信息技术有限公司签订框架合作协议。根据协议,双方将基于钉钉App,打造“数字”、“智慧”县域城市样板。
“和钉钉的全面合作,首先涉及到便民。有合理诉求,市民可以通过钉钉直接反映上来。“其次是善政。”刘锋说。
“使用钉钉后,确实方便了。”利川市凉雾乡莲台村脱贫攻坚驻村“尖刀班”班长聂荣成说。五年前,他被派去驻村,每次开调度会都要在路上花一两个小时。冬天天气不好,道路常结冰,他走得很艰难。山路陡峭,他有次开车经过,石头在车后不到1米的地方落下来。利川市政府开始使用钉钉后,会议多在这个平台进行,为他省了路上的时间,也让他的生命安全多了一重保障。
以前利川市召开大型会议,人多的时候四五百人,签到表得摆满好几张桌子,还需要十多名工作人员守着。现在统一在会场门口放置二维码使用钉钉扫描签到,节省了不少人力物力。
“当然还有兴业,老百姓可以及时地把相关产品的信息、需求发布在钉钉上,也是宣传和推广。”刘锋介绍。
刘锋深知,目前智慧城市的建设还处在初级阶段。中心成立的一年多,他一直在琢磨怎么实现利川市的信息化、数字化、智慧化。为此,他还捡起放下多年的数学,考了统计师。“大数据跟统计联系最紧密。我考统计师是想往大数据方面有更深层次的研究。数字要产生一定的效益,要用数字为我们的企业、行政服务,产生经济价值,提供一些决策手段。钉钉能收集整个市面的基本信息,提供决策支撑。”
在学校教了一届学生后,刘锋转行了。他看着自己村里的路,想着或许当了公务员,有了门路能够将那条土路“硬化”。十年过去,他尝试过,但失败了。路最终硬化了,却与他没有关系。现在,他窝在利川市政府大楼一间小办公室里的暖炉桌旁,为这座城市筹谋另一条大路。
政府门口的水池竖着几座假山,上面挂着晶莹的冰柱,尖端正因温度上升迅速化成水滴,激起一波波涟漪。在这个不太能感知到时间的城市,它与身后的办公室一同提醒着一切往前走。
八万人在线
出了浙江湖州长兴高铁站,就能看到天能电池集团的广告牌。天能员工张雪是长兴煤山人,天能集团创始人张天任的故事从她读小学起就广为流传:1988年,张天任借款5000元,承包了濒临倒闭的村办煤山第一蓄电池厂;第一年,这家小厂的销售额从原来的不足20万元,攀升到80多万元,第二年超过了200万元;经过32年的发展,天能集团已经成为了长兴县的大企业。当地人如果进天能工作,会被认为是一件体面的事。“街上拉六个人,就有一个人在天能工作。” 张雪称。
2014年,这家长兴龙头企业陷入创业以来的经营低谷。26年的持续生产显出疲态,市场份额持续缩减,组织活力每况愈下。天能集团数字化创新中心总经理宋锐回忆,面对困境,张天任开了一个动员大会,提出数字化改革,希望通过数字化提供经营战略和发展思路。


宋锐就是在这一年来到天能集团的。“来了(天能)我发现,这个企业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沉淀了一些问题,但是老板有变革的思想。”宋锐说,他到天能参加的第一场会,来了四十多个区域销售经理,有三十多人都在抱怨天能的系统不好用,剩下的几人说,我想说的前面的人已经说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