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从与理发店的拉锯战开始

作者: 是大可呀

说到理发,小学时期我的头发皆由母上大人做主,她说工作忙没时间给我扎小辫,还是一刀剪短省事。去理发店等位纯属浪费时间浪费钱,所以让我坐在院子里,她则从橱柜里翻出大汤碗,反手盖在我的头上,三下五除二剪完,效果却不尽如人意,因为干枯自来卷,“锅盖头”在我的脸上就像膨胀的圆形烂扫帚,邻居打趣说我像是被炸弹炸过。

我缠着妈妈去镇上的理发店请师傅改一改,可惜师傅不在家,是学徒一手操作的,全程还问我的意见,结果却让我沉浸在新学期没脸见人的恐慌中。

上了初中,我对头发的自主权增大了些,但还是在老师和家长的眼皮子底下与理发师斗智斗勇。“一定要空气刘海哦,后面只剪一点点。吹干后的刘海要介于眉毛与眼窝之间。”我和好朋友坐在转椅上,反复强调着想要的感觉。殊不知顾客口中的长度在理发师眼里总是加倍的,刘海像是狗啃的,后面的头发长度不够,只能委屈地缩在颈部。新学期伊始,老师三令五申学校要检查仪容仪表,男生全剃板寸,几个特立独行的“鸡公头”被教导处主任当作典型处理,站在升旗台上接受批评。女生则前不过眉后不过肩,一律扎起,我和闺蜜满头都是卡子才勉强整理好碎发,侥幸躲过一劫。

新学期,从与理发店的拉锯战开始0

周围人似乎都没有从理发店里笑着走出来的,即使有,过几天都不再精致,变得与往日无异,新学期新气象新了个寂寞。我一度认为家乡的小店里不会卧虎藏龙,顾客珍视的头发在学员手里只是长得千奇百怪的练手模特。耐心细致的沟通、精确到发梢的形容从来不会奏效,他们只按着当日的心情与客流量草草了事,脾气暴躁点的会要求返工,像我这样无能的只能欲哭无泪。在我的幻想里,等上了大学,进入大城市,和理发店的对抗会消失,结果他们的花招令人防不胜防。

大一前夕,尽管被Tony老师伤了无数次,我还是踏进了装潢精美的店铺。Kris轻按着我的太阳穴,对着镜子笑着说:“小美女,你五官不错,就是发型掩盖了美貌,太软了做刘海可能不能维持很久,不如做个定型吧。”洗完头后又轻言细语地建议:“在这边念书的话会经常来店里吧,干脆办张贵宾卡,以后不用排队,现在办我还送个洗护套餐,你这头发再不打理就没救了……”

一套善意的组合拳打下来,我早已弃械投降,还暗暗梗着脖子,不让洗头的帅哥觉得头很重。当店长拿着计算器展示向我推销的产品的原价与充值后的优惠价后,我还认为自己捡了大便宜。但到寝室和朋友讨论时,才知道幸运儿并不稀缺,只是活动话术罢了。一个发型保持两年后,我的头发已长至腰际,到了非剪不可的地步,恰好又是开学季。我提前做好了攻略,面对推销直接说:“不办卡,不买产品,照着图片剪就行。”随后装睡。

被剪坏头发会生气无关年纪,无关性别,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就是我的理想型和理发师的手艺。学生时代最后一个开学季,坐在理发店的旋转椅上,我不再奢望,或许期待值降低后,会迎来还不错的结局。

上一篇 点击页面呼出菜单 下一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