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门店关门叫打烊

作者: 章学城

古人在赶路的时候,如果累了,会短暂停留,找个地方休息或吃饭,他们把这个称为“打尖”。提供打尖的场所一般都是酒店、饭馆之类。不过,到了晚上,酒店、饭馆往往会打烊,这打烊就是关门、停止营业的意思,恐怕准备打尖的人是不希望店铺打烊的。

“打尖”这个词,在北方是比较流行的,特别是北京、天津一带。这个看上去让人猜不出意思的词,到底是从哪里来的?有个叫福格的清朝人,他是旗人,靠政府供养,不用为生计而发愁,所以闲着没事研究了这个词的来历。据他讲,关于这个词,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这“打尖”原来叫作“打火”。打火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就是用引火工具点火啊。想吃饭,就得生火做饭。有些客人一路奔波,身体感到很疲惫,需要用热水泡泡脚,吃个热饭。在门口负责接客的小二,远远地看到有客人来了,就对厨房的伙计喊“客人来了,打火哦”。时间长了,“打火”这个词儿就流行开来。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打火”就被叫成了“打尖”,也许因为容易被误听为“打虎”吧。另外一种是,“打尖”原来叫作“打间”,这“间”就是用来供客人休息的房间。不知道怎么着,也被误叫为“打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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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浒传》里,有“平明打火上路”的描述,而《水浒传》是明朝的小说,看来这“打尖”一词很可能产生于清朝。

说完“打尖”,再来说说“打烊”。这“烊”原来写作“炀”,在方言里是炙燥的意思,也就是有火或者热的意思。关于这个词的由来也是众说纷纭,非常有意思。

流行最广的说法是这样的,打烊就是熄灭酒店里的火。酒店全靠火来烹饪菜饭,来做生意,把火熄灭,也就意味着这一天的买卖做完了,准备关门下班了。在这种说法中,打烊是熄灭火的意思,这和“打尖”的本义就完全相反了。

也有人说,打烊其实是点火的意思。不过点的不是炉火,而是烛火。到了晚上,客人越来越少,天越来越黑,看不清货了,对买卖双方都不方便,于是掌柜的决定收工。在收拾东西的过程中,需要点燃蜡烛来照明,这便是“打烊”,这“烊”代表的是蜡烛,后来“打烊”便成为约定俗成的叫法了。

这些解释听起来都很有道理,但绝对没有这一个显得有趣。那个时候的酒店、饭馆等售卖食物的场所,常常引来小动物的光临。到了晚上,伙计们会检查一下房间里有没有爬进来小动物,常常拿一根木棍敲一敲门窗,试图把它们吓跑。检查完之后,把门窗关好,防止野生小动物乘人不在时来偷吃食物。“烊”指的就是售卖食物的场所,“打”就是敲打的意思。看样子,古人虽然讨厌小动物,但也只是把它们赶走而已。

在商业发达的苏杭一带,人们又赋予了“打烊”一种新的含义。买卖人做买卖,都想日进斗金,多多发财,对“关门”这种叫法比较忌讳,因为关门有破产倒闭的嫌疑。谁也不想整天晚上大声喊着“关门、关门”。而那个时候的营业收入基本上都是些散碎银子,晚上需要把它们重新熔化铸成整个的“大元宝”,店主们把这叫作“打烊”。这里的“烊”就有熔化金属的意思。这“打烊”的行为有点儿“招财进宝”的意思,于是替代了“关门”的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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