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迪南的“红十字”理想

作者: 余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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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十字会是一个人道主义的慈善机构,它的成立是为了保护人类的生命和健康,确保对所有人的尊重,并防止和减轻人类的痛苦。

其实,直到19 世纪中叶之前,不但没有红十字会,甚至都没有一个有组织的伤员护理机构,来收容和治疗那些在战场上受伤的人。是亨利·迪南,首先想到需要建立这样一个组织的。

价值

亨利·迪南(Henry Dunant,1828—1910)生于瑞士日内瓦,他的父母都是虔诚的加尔文教派教徒,在日内瓦社会有着重大影响。他的父亲积极帮助孤儿和假释犯,母亲则为病人和穷人工作,都强调为社会工作的意义和价值。

迪南在瑞士改革教会运动中的“复兴运动”时期长大,18 岁时加入日内瓦施舍协会。第二年,他和朋友们一起成立了旨在聚会学习《圣经》和帮助穷人的“星期四协会”。他还利用空闲时间从事探监和社会工作。1852 年11 月30 日,他成立了基督教青年会日内瓦分会。

1849 年,21 岁的迪南开始在一家货币兑换公司做学徒。学徒期结束后,他就留在这家公司当雇员。1856年,迪南自己创建了一家在殖民地经营的企业,在获得阿尔及利亚授予的土地特许权后,他成立了一家玉米种植和贸易公司。但由于土地和用水得不到明确分配,而且殖民当局也不肯好好合作,迪南决定直接向殖民者法国皇帝拿破仑三世申诉。当时,这位皇帝正带领军队在皮埃蒙特- 撒丁岛(Piedmont-Sardinia)附近与奥地利作战,他的总部就在意大利北部伦巴第省曼图亚的一个小镇索尔费里诺(Solferino)。迪南想直接去见拿破仑三世,并送给其一本此前他出版的颂扬这位皇帝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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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

迪南于1859 年6 月29 日傍晚到达索尔费里诺。几个小时前,法国和奥地利的军队就在这里展开了一场惨烈的战斗,战场上仍有4 万名伤员、垂死的人和死者,但没有人试图为他们提供护理。

他这样描写眼前的景象:“战场上布满了人和马的尸体,道路上、壕沟里、峡谷里、灌木丛中和田野上到处散布着尸体,尤其索尔费里诺附近,更是尸横遍野。”

“……那些受伤一整天后才被发现的可怜伤员已是面色苍白、精疲力竭。

有些重伤员已经神志不清了,好像听不懂人们对他说什么,只用憔悴的双眼看着你。可是,身体的极度虚弱并没有使他们对疼痛失去知觉。另外一些人由于精神过度疲劳而显得焦灼不安,一阵阵地抽搐着。还有一些人的伤口开始化脓感染,痛苦得快要发疯了。他们哀求人们杀了他们,以解除痛苦。有的还在地上扭动着身体,他们的脸在与死神的搏斗中变了形。”

法国艺术家阿道夫·伊冯(AdolpheYvon,1817—1893)曾以“拿破仑战争”

为主题,创作了一系列的绘画,其中的《索尔费里诺战役》,就真实地描绘了这场战役的残酷性。

震惊之余,迪南开始主动组织平民,特别是妇女和女孩,为受伤和患病的士兵提供帮助。缺乏足够的用具和物资,迪南便组织购买材料,并帮助建立了临时性的医院。他说服民众为伤员提供服务,不考虑他们在冲突中的立场,就像附近曼图亚的小镇卡斯蒂廖内斯蒂维尔的妇女所提出的口号“Tutti fratelli”(人人皆兄弟),他甚至成功地让法方释放被他们俘虏的奥地利医生来帮助他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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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想

迪南于7 月初回到日内瓦, 不再考虑向拿破仑三世申诉的事,而决定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书。他把这书定名为《索尔费里诺的回忆》。该书于1862 年自费出版, 初版1600 册。在书中,迪南描述了这场战役的代价及其造成的混乱情况。迪南提出了一个想法,即未来应该有一个中立的组织,来为受伤的士兵提供护理。他将这本书分别寄给欧洲的许多政治、军事领袖和著名人士。同时,他又开始在欧洲旅行,宣传他的思想。

《索尔费里诺的回忆》很快被译成德国、意大利、瑞典等国文字,产生了广泛的轰动效应。大作家维克多·雨果说自己深受感动,龚古尔兄弟称赞此书“比荷马的诗优美一千倍”。著名哲学家和历史学家欧内斯特·勒南在给作者的信中称颂:“您创作了本世纪最伟大的作品。”弗洛伦斯·南丁格尔也给他写信,表示要积极支持他的倡议。

另外,普鲁士的弗里德里希·卡尔亲王、耶路撒冷的宗教首领圣约翰长老都表示支持迪南提出的建立一个国际性机构的理想,还有萨克森王国的国王和亲身参加索尔费里诺战斗的拿破仑三世,也都许诺愿尽一切可能给予帮助。尤其需要提到的是瑞士法学家、日内瓦公共福利协会主席古斯塔夫·莫尼耶(Gustave Moynier,1826—1910),他立即将书中提出的建议作为日内瓦公共福利协会1863 年2 月9 日会议的主题。

结果,迪南的这项建议得到了日

内瓦公共福利协会成员们的积极评价。他们成立了一个委员会,以进一步探讨实施这些建议的可能性,并让迪南成为其中的一名成员。其他成员有莫尼耶、瑞士军队将军亨利·迪福尔(HenriDufour,1787—1875)、外科医生路易·阿皮亚(Louis Appia,1818—1898) 和泰奥多·莫诺(Théodore Maunoir,1806—1869)。他们参加了1863 年2 月17 日举行的第一次会议,现在被认为是国际红十字委员会的成立之日。

公约

1863 年10 月26 日至29 日,由五人委员会组织的国际会议在日内瓦举行,以制定可能的措施来改善战场上的医疗服务。出席会议的有36 人,来自各国政府的官方代表18 人,来自非政府组织代表6 人,非官方的外国代表7 人,以及发起这次会议的5 名成员。

1863 年10 月29 日会议最后决议建议,为受伤的士兵建立国际救济协会,对伤员采取中立和保护态度,利用志愿部队在战场上提供救济援助,组织更多的会议来颁布这些建议,为战场上的医务人员采用一个共同的保护标志,即一个带有红色十字架的白色臂章。“俄日战争”中,日本医生三上悟太郎曾于1905 年在满洲里,以这样的红十字旗帜抵御了俄罗斯军队的进攻。

仅仅一年后,瑞士政府邀请所有欧洲国家以及美国、巴西和墨西哥政府参加正式的外交会议。瑞士联邦、巴登大公国、比利时王国、丹麦王国、西班牙王国、法兰西帝国、黑森大公国、意大利王国、荷兰王国、葡萄牙王国及阿尔加夫地区、普鲁士王国、符腾堡王国等国,共派出26 名代表前往日内瓦参会。1864 年8 月22 日,会议通过了第一个“改善战场上军队伤员状况”的日内瓦公约。12 个国家和王国的代表签署了这项公约。

该公约包含10 个条款,首次确立了具有法律约束力的规则,并责成签字国政府保证在武装冲突中对受伤士兵、战地医务人员和特定人道主义机构的中立和保护,不管他是盟友还是敌人。后来, 这条公约经过修正, 并达成了一些新的协定, 即保护海战伤员协定(1907 年)、保护战俘(1929 年)及保护战时非军事人员协定(1949 年)。

红十字会几乎在世界各国都设有分会。1906 年,奥斯曼帝国坚持对这一慈善机构应用“ 红新月会”(Red Crescent) 的名称, 它就是阿拉伯地区的红十字会。世界上大多数国家均使用白底红十字为标志,“红新月会”则使用白底红色的月形作为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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