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不掉的“年俗”,才够味

作者: 乔加林

宋朝诗人王安石在《元日》中写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描述了新年元日热闹、欢乐和万象更新的动人景象。可见,春节是中华民族非常重要的一个节日,在我国历史悠久。

赶年集

小时候,能去赶年集是最为开心的事情,家长到集上会卖掉些农产品,也会买一些年货或新衣、新鞋给小孩子。

赶年集,大人通常还会发些零花钱,那时还没有自行车,农村孩子通常都会邀上几个小朋友一起去集市。一路上蹦蹦跳跳,一边打着雪仗一边嬉闹,不知不觉就到了集市。集市上真热闹啊!眼睛也仿佛不够用了,这儿转转,那儿看看,新奇的玩具,好看的小人书,平日吃不到的各种好吃的小吃,琳琅满目的商品,让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凉皮、蜂蜜粽子、水煎包、糖葫芦、芝麻糖……样样叫人垂涎三尺;花几分钱看一本小人书,《铁道游击队》《哪吒闹海》《西游记》《聊斋志异》《宝莲灯》……对许多故事和名著的了解,就是从这些小人书里得到的。看完书,偶尔吃点小吃,再看看手心里紧攥的零钱,盘算着是否还够买个什么小东西带回家。

杀年猪

在过去那个年代,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养一两头大肥猪,这样,过年的时候便能吃上新鲜猪肉,还可以卖肉换钱。

到杀年猪的那一天,约摸凌晨四五点钟,会屠宰技术的表舅就提着工具来了。表舅到家后,在门口两棵杨树上绑上一根木棍,把小桌子摆放在下面,待这些就绪后,母亲已经烧好两大锅热水。这时,父亲便叫上几个身强力壮的劳动力,跟随表舅来到猪圈捉猪。听到猪的号叫声,我和母亲会悄悄躲进厨房,等到猪被宰后才走出来。接着,大木桶早就准备好了,冒着热气,父亲和叔叔们七手八脚地拴好猪腿,拿扁担穿了,喊一声“起”,猪就落入木桶中,用滚烫的开水烫过猪全身后,表舅便用剃毛铲给猪全身刮毛。除干净了猪毛,表舅开始给猪开膛破肚……

待年猪杀好后,就托人帮忙挨家挨户派猪肉,张家一斤半,李家二斤,啥时候有钱啥时候给。猪肉派出去差不多时,大家就开始吃饭喝酒。主家正常情况下都要摆上两桌,招待帮忙的或关系较好的邻居,还有自家亲戚。那个时候,菜不用太多,也不用那么费事,就用大锅,肉块放到锅里,放上萝卜片和粗粉条,炖上半天,切点儿白菜拌盘肝儿,不用盘子装,直接上大碗或瓷盆子,能让人吃得嘴上直冒油。

贴春联

过年最能显示年味的,就是贴对联了,也叫贴春联,各地叫法不同。我们这里一般都是在大年三十上午贴对联。

那时候的对联都是从小店或集市上买来几张单面刷红的纸,按照门规格和个数剪裁成长宽大小不一的长条。我家对联好多年来都是请毛笔字写得好看的一位老师写的,村里好多人家都提前排队请求他帮忙在红色纸面写上对来年的希冀和愿望。

有的春联气势磅礴,有的是恭贺新年,也有的借着对联来表达个人对生活的态度。

大年三十清晨,母亲都会早早起床做糨糊,等糨糊降温,便可贴春联了。

贴对联,按照惯例,都是从堂屋门开始。我把长板凳摆放好在门前,拿起一张对联,按在门上比划一下,然后又用高粱穗蘸着糨糊在对联背面刷了一遍,再双手慢慢把对联摊平贴上。通常一副对联是上联贴在东边门上,下联贴在西边门上。

堂屋门对联贴好了,我们又在门楣上贴上5张门吊子再张贴横批。在门两边墙上,通常还要贴上两个大大的“福”字。有时,也故意将“福”字倒着贴,取“福到了”的意思。

堂屋内,大桌、条几和盛粮食的缸上都贴一个小“福”贴,猪圈、牛棚通常贴“肥猪满圈”“六畜兴旺”,人们希望猪肥牛壮,生活幸福,体现了农家人淳朴美好的心愿。

过大年

记得小时候,从大年二十九开始,每天早晨鞭炮声不断,一直到过了正月十五。过年前后也是农事最为清闲之时,男人们聚拢在一起打打牌或聊天,妇女们缝补衣裳或织毛衣手套,孩子们玩着各种乡村游戏或成群结队挨家挨户捡拾没有燃放的鞭炮。

儿时老家过年最看重大年三十晚上的年夜饭,老家的年夜饭就是饺子,捞上一大碗,找个自己认为舒服的地方或站着或坐着或蹲着,听着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品着饺子,味道真是好极了。

吃过年夜饭之后,大人们又开始到厨房忙活了。蒸馒头、蒸包子、包饺子、做汤圆、炸丸子、做萝卜糕……香喷喷的味道弥散到各家院子里。

上床睡觉前,父母才会给小孩们发压岁钱,都是1角或2角的纸币。

大年初一是小孩子们最开心的一天。一大早,小伙伴们换上了新衣服,一家一家地去拜年。那时候,物资匮乏,很少有压岁钱,但瓜子、花生和糖总是有些,把小孩们小小的衣服口袋塞得满满的。

在我的印象中,乡下过年最为热闹的当属唱戏了。旱船、花挑、踩高跷、舞龙舞狮和唱戏是年年都有的。只要哪里有戏,我和小伙伴们都会赶去,即便第一天在村里唱了,第二天在邻村唱原来的,我们也会准时赶去,乐此不疲。

小时候的年味是一种期盼,长大后的年味是一种回忆。

(摘自《格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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