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也是一种路

作者: 风凝

桥,是一种极具魅力的构筑物。它以独特的姿态勇敢地跨越了山谷、河流的阻隔,承载着人们前行的脚步与希望。

大桥,往往是城市的标志性建筑。在我居住的城市,一条大河穿城而过,沿河而行,会遇见许多座大桥,它们造型精巧、风格迥异,让人浮想联翩。

有的大桥,如一轮旭日,喷薄而出;似一把梳子,将流淌千年的滔滔河水梳理得飘逸、灵动;又像一个巨大的过滤器,拥有净化万物的功能和吞吐山河的力量!桥下,是荡漾的碧波。近处的,呈菱形,此起彼伏,绸缎般光滑而细腻;稍远些,则碎成了一片,明晃晃、亮闪闪,很是耀眼;再远处,无数晶亮的小白点儿,像下冰雹时激起的水泡,密密麻麻。水面上摇曳着山的倒影、树的倒影、桥的倒影。三五只小飞虫学着蜻蜓的样子点影而过,妙趣横生。

有的大桥,若一架巨大的古琴,每一根锁链,都似一根坚韧的弦。每每路过,都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受,根根锁链能够无限延展,与对岸的山峦紧密相连。站在桥上仰望,天空蓝得通透,云朵白得无暇,风起之时,整座城市的过往烟云都汇聚于此。极目远眺,这河流比想象中更长,不见其发端,也不见其终极,不知其年龄,也不晓其深浅。就像一个人,无法知晓前世,亦不能预测来生。其实,这世上有很多东西都是未知的,等着我们去探索,去发现,去用生命体验和感知。

大桥对岸,很静,偶见三两垂钓之人。垂钓之人也很静,他们默默地守着鱼竿,守着斜阳,也守着他们热爱的一方水土。我悄悄地走向一位老人,心里想着,历经沧桑的人一定内心平和,钓上来的鱼也定是最多的。但当我靠近,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了。这位老人身边只有鱼饵,没有鱼桶。老人戏称是来喂鱼的,说着还收了线,我分明看见那所谓的“鱼钩”没有鱼,甚至没有钩。那一刻,突然就心生敬畏,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敬畏。

如此之静,很难不让人想起山村的小桥。

山村的小桥,隐匿于林木之间,骨子里透着清幽。它们没有大桥那般雄伟壮观,但却有着独特的韵味与风情。

记忆深处,有那么一座小桥,它横跨在一条清溪之上,连接着村庄和外面的世界。这座小桥,由石头砌成,简单而古朴。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和温润的光泽。桥的两侧没有栏杆,走在上面,平添几许冒险的乐趣。桥下的溪流清凌凌的,鱼儿在水中自在地游弋,一株株认识的、不认识的水草,自在而生。春有百花秋有月,夏有凉风冬有雪。一年四季,这座小桥都不会孤独。即便在那些无花无月、无风无雪的日子,小桥也乐意安享一份惬意的静谧。

与大桥、小桥相比,我更偏爱那些用石头或木头搭建的严格来说不足以称之为桥的桥。比如:赶海时,曾遇涨潮,用礁石临时堆砌的垫脚石;登山过程中,曾遇倒伏但未腐朽的古木横跨在泉流之上,刚好成了天然的独木桥;驱车穿越茫茫草原,曾遇边缘附着青苔的不规则的青石,一块,一块,走过雨后的泥沼。这些桥,踏上去胆战心惊,却在顺利通过后,令人感慨大自然的奇趣无穷。

人的一生,会见识各种各样的桥,也会走各种各样的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桥,也是一种路。愿世间你我在人生的旷野山川,走必走的路,过必过的桥,深情于自己喜欢的生活,心怀浪漫宇宙,也珍惜人间日常。

(编辑    高倩/图 雨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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