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债利率上行的全球影响

作者: 赵伟 徐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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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伟

美债利率快速上升,将带动美元进入强势通道,需警惕外债偿付压力大的新兴经济体暴露尾部风险,一些杠杆高企、估值已达历史高位的市场的调整压力也需留意。

在1.5%上下短暂“停留”后,10年期美国国债利率先后于3月12日升破1.6%、3月18日升破1.7%,刷新2020年1月以来新高。截至3月19日,10年期美债利率已较年初大幅上行81BP。美债利率快速大幅上行,也带动了美元指数止跌反弹,美元指数已升至91.94,较年初上涨了2.8%。

美债利率快速上行背后,是美国疫情加速改善,经济修复显著加快。截至3月18日,美国日均新冠疫苗接种量升破250万剂/日,累计接种量超过1.16亿剂。美国前期受疫情拖累较为严重的工业生产、餐饮消费等线下经济活动纷纷快速回暖,经济领先指标WEI指数逼近疫情爆发前水平。

不同于美国,新兴经济体疫情形势依然严峻,土耳其、巴西等新增确诊病例更是在最近两个月出现大幅反弹。尽管如此,为遏制国内物价大幅上涨、以及抑制资本外流等,巴西央行于3月17日宣布加息50BP,土耳其央行紧随其后,于3月18日宣布加息200BP。

美债利率的上行已经开始对全球经济政策和市场产生影响。回溯历史,新兴经济体爆发经济危机的次数远远多于美国。比如,上世纪80年代的拉美债务危机,以及90年代的亚洲金融危机。其中,1982年至1984年,墨西哥、巴西和阿根廷等拉美新兴经济体集体爆发债务危机,经济增速大幅下滑、通胀水平飙升、本币汇率恶性贬值。与拉美债务危机相似,1996年至1999年,泰国、马来西亚、印尼、韩国等亚洲新兴经济体陷入“滞胀”泥沼,并出现资本大幅外流。

由于国内资本相对匮乏,新兴经济体为发展经济,一般借入大量外债、尤其是短期外债。经济高速增长时期,不断累积的外债对新兴经济体来说负担不大;但经济增速放缓后,庞大的外债、尤其是短期外债,将导致新兴经济体偿债压力激增。若同时遭遇美元走强、资本外流冲击,新兴经济体很可能面临外汇资产缩水、无法偿还到期外债局面,即爆发外债危机。

此轮美债利率的上行带动了美元进入强势通道,加大新兴市场的资本外流压力。同时,资本外流及本币贬值等引发的通胀抬升,又容易倒逼新兴经济体加息,“伤害”后者依旧疲弱的经济基本面。综合考虑来看,新兴市场受美债利率上行的影响不容忽视。

具体来看,2020年疫情爆发以来,为托底经济,新兴经济体内外大举债务。BIS公布的数据显示,新兴经济体的杠杆率在疫情爆发后上升了26个百分点,绝对值水平高达225%,刷新历史新高。新兴经济体的新增债务,有一大部分由外债贡献。无论是亚洲的马来西亚、印尼,还是南美的巴西、秘鲁、智利,以及欧洲的土耳其等,外债占GDP比重在疫情爆发后均出现大幅抬升。

目前,土耳其、马来西亚的外债占GDP比重已分别升至历史高位的60%、67%,衡量短期偿债压力的短期外债占外汇储备比重分别高达315%、91%。在美元走强、资本外流冲击下,警惕土耳其、马来西亚等外债偿付压力大的新兴经济体暴露尾部风险,步阿根廷的“后尘”(阿根廷2020年4月宣布无力偿付外债、“国家破产”)。

与土耳其、马来西亚等新兴经济体不同,中国因为外债压力非常小,受到的影响十分有限。

菲律宾、巴西、韩国等杠杆高企、估值已达历史高位的市场,遭遇资本外流的冲击后,面临的调整压力也需要留意。疫情爆发后的全球“大放水”,使菲律宾、巴西、韩国、印尼等股市的估值大幅提升。但随着美元已进入强势通道,带动资本回流美国本土,上述新兴经济体的资本市场或将面临调整压力。最新数据显示,菲律宾、巴西的股市已较前期高点分别下跌11.9%、7.1%,韩国股市的调整幅度也超过了5个百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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