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名著里又是如何过年的呢?
作者: 西门杏庵
齐白石《岁朝图》。《岁朝图》始于唐代,起先不过是一些士绅、文人在大年初一将金石、书画、古董等雅玩之物精心摆设于临窗的案几上,渐渐地也有将这些物品勾染成画挂壁,意在祈福纳祥。
“糖瓜祭灶,新年来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婆子要吃新年糕,老头子要戴新帽。”这首北方广大地区流行的年节歌谣,生动地传递着旧时民众盼望新年的热切心情。
春节,是国人心中的一个重要时间节点。在一元复始、万象更新之际,回到家人身边,回到自己的心灵港湾,卸下一年的疲惫,重拾往日的自信,燃起对来年的希望,不亦乐乎?
“过年好”,一句轻轻的问候,如春风般给人以温暖。灯火阑珊处,欢声笑语中,正是我们朴素的家国情怀所在。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让我们一起辞旧迎新,翘首等待新年的第一缕阳光。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新的一年,第一个月圆之夜——元宵节,如期而至。
元宵节是春节第一个民俗节日,也是我们口头“过年”的一部分。俗话说:“正月十五拜年不算晚。”元宵节,是一元复始、大地回春的夜晚,也被称为“上元节”。按中国民间的传统,在这皓月高悬的夜晚,合家团聚赏月、燃灯、吃元宵。
“过年好”,一句招呼,如春风洒落在邻里间、街道上、单位里……春节刚刚过去,祝福仍在继续,到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这样的见面招呼才算彻底结束。
烟火在夜空中开出绚烂的花,元宵在瓷碗中荡漾开小小的波纹,父母轻轻唤你归家,这大概就是我们现在熟悉的元宵节的模样。“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历朝历代留下了很多描写元宵节的佳作,在中国古典四大名著中更是不乏其身影。
人云:《红楼梦》过年张灯结彩,《水浒传》过年胡吃海喝,《西游记》过年游山玩水,《三国演义》过年勾心斗角。又云:《红楼梦》过年讲排场、比阔气,《水浒传》过年讲吃喝、比义气,《西游记》过年讲安全、防妖怪,《三国演义》过年讲心计、比智慧。
其实,过年,团圆、健康、开心就好。像《红楼梦》一样张灯结彩,太过招摇;像《水浒传》一样胡吃海喝,有点过时;像《西游记》一样游山玩水,这个可以有;像《三国演义》一样深谋远虑,可以参考。
一到腊月底,年味渐愈浓。好奇的人,可能会问:我们的先民是怎么过春节的呢?这篇文章,我们就谈谈《诗经》、唐诗以及四大名著里面的人们是怎么过年的。
——题记
壹
腊八粥吃过,就闻到年味儿了。有人说,如今的年味儿越来越淡。有人说,离过年也没有几天了,也不见人们忙着置办年货,更不见人们为了过年忙里忙外,又擦又抹,又洗又涮。好像这是年味儿变淡的一种佐证,一种现象。
想想我们小时候过年,气氛那可真叫浓啊,整个腊月、正月,满满的,都是年味。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好穿的,集中在这一个多月。而今,这年味儿,早已散落在一年三百六十五个日子中。现代好吃的、好玩的太多了,谁还盼望过年呢?现在哪一天不是过年?更何况现在的过年也紧跟科技进步的步伐,不愿去店里,动动手指,网上也可以买到年货。还怎能像以往一样找到过年的感觉?倒是“朋友圈”的过年气氛更浓。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过年,大家共同的一个感觉,就是感叹时光过得太快了。
《诗经·唐风·蟋蟀》中发出“蟋蟀在堂,岁聿其莫”的感叹,天寒蟋蟀进堂屋,一年匆匆临岁暮。
不知不觉中,时光一晃又到了年终岁尾。岁月总是这般匆匆,让人猝不及防,又觉得自然而然。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令人无奈,又满是魅力。它催白了青年人的黑发,让白发人驼了背;又让稚儿长成茁壮的青年,幼苗变成参天大树。
年终岁末,人往往会产生光阴易逝之感;每年岁末,总会惶恐,叹时光易逝,伤岁月无情,悲又虚度春秋。
岁末年终,你是不是也突然觉得时间流逝得太快?其实,热爱生活的人是不怕时间流逝的,因为他们把每一寸时光都过得很充实。
禾谷成熟之时,意味着农事告终,举行庆典,庆贺丰收,慰藉一年的辛劳,这是新年的缘起。后来随着工业化、信息化时代的高速发展,延伸出“年关”一词。
年关,是指农历年底,寓意过年如过关。印象中的年关,总是忙乱裹挟着琐碎。一个刚从失恋中走出的女子叹息说,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突然不爱你,只是突然让你知道了而已。原来,所谓“照顾好自己”,意思就是“自己滚一边去”。悟及此,该女子从“恋爱脑”里走出来,一心一意搞钱,且自我安慰说,想做成事情,先干了再说,不要陷入完美主义;另一个被老板拖欠了工资的人则说:反正那个老板说我们“又便宜又听话又好用”,我们也让他知道什么是便宜没好货;还有一个努力减肥的女士则立下这样的誓言:努力修身,“不择手段”变美。这世道,颜值就是正义。
古人所言不虚,果然,起心动念皆是因,当下所受皆是果。人间万象果然如费尔巴哈所说:“哲学不是在创作书而是在创作人。”人性实在太复杂,“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得陇望蜀”,一点儿也不用奇怪。
“得陇望蜀”这个成语,原指已经攻取陇右,还想取得西蜀,现在用来比喻贪得无厌。夜半扪心自问:有几个人不喜欢“多”“强”“大”等诸如此类的词汇?正如哲学家萨特所说:“克尔凯郭尔是正确的,人类的悲伤、需要、情欲、痛苦是一些原初的实在,既不能用知识克服,也不能用知识改变。”无论是斯宾格勒提出的西方的没落的学说、海德格尔对存在意义的追问、胡塞尔对科学的危机的反思、卢卡奇的《理性的毁灭》的新颖思想,还是罗素对人类未来前途的思考,这些思想家恐怕都无法解决人性面临的诱惑和贪婪。
走在大街上,思考着哲学问题,忽然看到一辆车,车主在车尾写着这么一句话:“和谁走得太近,都将是一场灾难。”幽默啊,言外之意,你们不要追尾啊。仔细想想,这句话很有哲理,是啊,再好的朋友、亲情也要适当保持一点儿距离,距离产生美,父母、孩子也一样。
要过年了,咱们说点儿吃吃喝喝的开心话题,思考那些哲学问题有什么用呢,是吧。
“今我不乐,日月其除。”《诗经·唐风·蟋蟀》中的这句话的意思就是:今不及时去寻乐,日月如梭留不住。最近被一段话“震”到了——人生三大桌:出生时摆一桌,结婚时摆一桌,死的时候摆一桌。第一桌不会吃,第二桌没空吃,第三桌别人吃。真的,一桌也没吃到。好好珍惜现在拥有的生活,该吃吃,该喝喝,遇事别往心里搁!健康开心最重要!
也许,万事都要全力以赴,包括开心。
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事终会云淡风清,曾经重要的、难以承受的,经过时间的打磨和冲刷,可能都不再是个事儿。患病了觉得健康就是幸福,饥饿的人能填饱肚子就满足。
只有时光公平,每个人拥有的都一样,它不因你富贵而快一分,也不因你贫穷而慢一秒。英雄也有白头时,美人终也会迟暮。
余秋雨说:“生活,不是不寂寞,只是不想说。”一年又一年,希望在生活的烟火气里,保持一颗柔软的心;希望出走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正月初一,汉代称之为正日,唐宋时期称之为元正、元日,明清时期称之为元旦,俗称新年。古人以一季耕种与收获为“年”。
辞旧岁、迎新年,是岁末年初人们生活中的大事。人们在腊八之后,就进入年节状态,到腊月二十三或二十四小年时,大年就进入倒计时,人们忙着备办年货,祭灶送神。从腊月二十三到除夕这段时间,俗称忙年,是真的忙,每天都忙。其实,早在《诗经》时代,我们纯朴的先祖们,就很忙了,昼夜辛劳,除了种田,还要养蚕、织麻、打猎、盖房、造酒、祭神、祝福。
大年除夕午夜交子时(或五更时),是新年到来的时刻,明清时期有别具特色的迎接新年的习俗。明代人在五更时起,焚香,燃放爆竹,开门迎年。北京皇城宫内人将门杠向院内地上抛掷三次,称为“跌千金”。然后饮椒柏酒,吃扁食。扁食即后来的饺子,这种饺子是应时食品,清代北京人称之为“饽饽”,后世称之为更岁“饺子”,谐音更岁“交子”,在新年到来的子时食用,有着庆贺与祝福的意义。有的饺子内包着一二枚银钱,吃到这样的饺子就表示得到吉兆,此人新年大吉。明代北京人也有不吃扁食的,他们吃年糕。明代年糕已经是新年的时令佳品,早上起来盥洗完毕后,就要吃黍糕,曰“年年糕”,谐音“年年高”。明代北京人在元旦守岁时,还有许多禁忌,忌讳睡着打喷嚏,如果打喷嚏,要赶紧起身,否则会给人带来疾病。屋外如果有人喊你的名字,不能答应,因为那是鬼在作怪。
清晨迎来新年后,接着是贺年、拜年。顺序是先家内,后家外。
明代北京元日拜年习俗盛行朝野,“京师元日后,上自朝官,下至庶人,往来交错道路者连日,谓之拜年。”明代京城拜年有两种形式,一种是见面跪拜,如果人们在路上见到亲友也会下车,在路中叩头拜年。士庶人等向亲友拜年,多是实心实意;另一种拜年是一种客套的礼仪形式,明代中期京师有所谓“望门投帖”之俗,一些朝官之间为了表达新年问候,而又不劳烦主人,就以送贺帖的方式,作为年节应酬的礼仪形式,如东西长安街,朝官居住最多。至此者不问识与不识,望门投帖;也有不下马,或不至其门,令人送门帖的。
岁首朝贺,始于汉代,明代亦重视元旦朝贺之仪,不仅京官要早朝朝贺,地方官也要拜贺,杭州“正月朔日,官府望阙遥贺,礼毕,即盛服诣衙门,往来交庆”。明代杭州特别重视元旦,明代人张瀚在《松窗梦语》中说:“今海内士庶咸重岁首,而庆拜往还,举酒相祝,惟吾杭最盛。”
清代中期,北京人贺年、拜年之俗,沿袭明代。清晨,士民之家,着新衣冠,肃佩带,祭神祀祖,焚烧纸钱,阖家团拜后,出门拜年贺节。有“具柬贺节”,有登门揖拜,即使路上亲友相遇,也要下车长揖,口颂“新禧纳福”。送帖拜年的习俗,据说在宋代江南就有了。拜年帖,在清初用古简。康熙在位中期,则换成红单,只书某人拜贺。《文待诏集》有《拜年》诗云:“不求见面惟通谒,名纸朝来满敝庐。我亦随人投数纸,世情嫌简不嫌虚。”拜年的时间一般不得过初十,过了初十,就有慢待的意思。丧家拜年要迟五天开始,否则就是不知礼。
正月初一到初三是一个年节的时间段落,明代北京的男男女女这几天要到白塔寺绕塔,求好运。清代苏州称初三为“小年朝”,这一天如同元日,也不扫地、不乞火、不汲水。民间在这一天有一个祈蚕事丰收的习俗,买簸箕四枚,悬于四壁,说是可以“田蚕倍收”。
正月初五,破五、送穷、接财神。正月初五在明代尚未被作为重要的时间点,根据明代人的文集与地方志记载,一般没有说到初五是重要的时间点,只在福建有初五“得宝”之说。
初五在南方是财神日。清代苏州初五祭祀路头神,说初五是财神五路的诞日。初五这天人们争先早起,敲起金锣,燃响鞭炮,摆上牺牲供品,迎接路头神。谁先接神,谁就得到利市。在苏州无论贫富贵贱初五都要祭祀财神。这天市井开市贸易。上海,初五接财神,有人挑担上街卖鲜鲤鱼,称为“送元宝鱼”,晚上喧闹喝酒,名曰“财神酒”。
初五,在南北有着不同的习俗表现,无论是送穷,还是祭祀财神,都表达着人们乞求生活富裕的愿望。
“年货摊旧时叫年货床,每年农历十二月上旬时起,街上的年货床就逐渐多起来,最有代表性的是灯摊,有大、中、小各式,另外油纸糊的金鱼灯、蝈蝈灯、西瓜灯、白菜灯、长方形灯是挂在大门内影壁上的,还有羊灯、蒺藜灯、折叠灯、走马灯等。
“新年在传统社会有着重要的时间意义,是一元复始、万象更新的时刻。无论朝野贵贱、男女老少,人们都要回归家庭,团聚在祖宗牌位前,共享新年。依照传统习惯,新年是一个时段,它包括初一到十五,在我国北方地区甚至到二月二才结束。这里我们依照新年节序谈谈正月初一至元宵的明清时期新年节俗。”[1]
贰
“糖瓜祭灶,新年来到,闺女要花,小子要炮,老婆子要吃新年糕,老头子要戴新帽。”这首北方广大地区流行的年节歌谣,生动地传递着旧时民众盼望新年的热切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