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故事

作者: 赵显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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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这个称呼,对于所有人而言似乎是个严厉的代名词。其实,在这严厉的背后却隐藏着太多的柔情。父爱如山,是爱的另外一种展现方式。

我的父亲是家里的长子,爱茶,也爱酒,为人耿直,是这个家族的一贯作风。

父亲年幼时家境贫寒,而祖父患了肺病(可能跟常年在外的江湖生活有着莫大的关系),整天喘,体力活儿也是做不了了,于是家庭的重担便过早地落到了年幼的父亲肩上。在一切收入都看工分的年代,父亲要顶一个全劳力用。其实,当时父亲学习很不错,只是那时的学校是半日制,半天学习,半天劳动。与其在学校义务劳动,倒不如回家,还能挣得工分。于是,父亲辍学了。学校的老师都觉得这样可惜了,去了家里多次,无奈家境如此,父亲再也没能回到学校。

父亲说,当时他还挑不动满满的一担水,每次都是挑两个半桶,每天早晨要挑四趟。才能把家里的大水缸挑满,以保障家里一天的用度。夏天还好说,洒点水在身上也不觉得什么,到了冬天,这就是一个很遭罪的活儿。全村就这一口水井,天还不亮就能听到那负重的扁担的吱吱扭扭的声音。来往的人络绎不绝,溅在井周围的水会结一层厚厚的冰,滑得很,要特别小心才好。要不然就会摔个仰面朝天,摔疼了不说,要是把那唯一的一身棉衣裤弄湿了,就等着遭罪吧。靠身体的温度把棉衣烤干要好几天。

有一次父亲去挑水,一不小心把水桶掉进了井里,怕回家挨骂,就到邻居家借了根麻绳,一头儿拴到了井边的那棵老槐树上,另一头儿拴在腰间,溜到井下把水桶捞了上来。结果棉裤全湿了,回家也不敢说,就这样生生地挨了几天冻。

那时的生产队,每天都累死累活地出工,到年底算下来,也分不了多少粮食,有时甚至还会欠队上的账。至于那些能吃饱的,已经是很不错的人家。

后来,父亲当了兵,听说部队上的伙食好并且管饱。新兵连结束后,父亲如愿以偿地进入了炊事班。他们说能饿着谁,也饿不着厨子,想想也很有道理。我看过父亲年轻时的军装照,确实英气逼人。在那个年代,军人是很受大家崇拜的,也正因此,父亲才娶到了有文化且漂亮的母亲。

五年后,父亲复员回家,家境还是一如既往的穷。父亲靠着一辆小推车没日没夜地干,总算盖起来五间瓦房,地基是石头,墙是土坯。到现在我们还在居住,只不过当时的土坯墙早已换成了现在的红砖墙。

居家度日,刚开始都是那么艰难。父亲凭着在部队上练就的厨艺,进了当时效益还算不错的水泥厂,在食堂为他们做了三年的饭。父亲上下班骑着一辆自行车,由于工作原因,下班回家往往已经黑夜了。那时的公路还是沙子路,走夜路也不是很安全,父亲就曾碰到过劫路的。为此,父亲特意为他的自行车配了一个微型的发电设备,小酒瓶的样子,可以靠着后轮胎摩擦发电照明。父亲还在车大梁上系了个布搭,走夜路时,父亲总是在里面装上沙子,可能也是为了对付那些宵小之徒吧。

随着我们兄弟二人的相继出生,刚刚自立门户的家庭显得格外拮据。还好那时已经开始大包干单干了,父亲就辞去工作,与母亲一起为这个家庭打拼。父母先后承包过队上的马车、石矿、果园,可多年折腾下来也没见什么盈余,反而欠了不少的饥荒。在这不断地折腾中,我们兄弟二人也相继长大成人,并且有了各自的家庭。

父亲曾经说,人只要活着就要不停地折腾。我觉得这句话很有哲理性,毕竟生命不息,奋斗不止。也正是因为我们这些平凡的人们不屈于命运的折腾,才有了一代又一代生命的延续和社会的不断进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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