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豆腐一腔情

作者: 李华

到开州区考察,是源于一个老年问题研究会议在忠县召开,恰好我有个同学在开州区的刘伯承纪念馆当馆长,所以就邀约顺道去纪念馆参观。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来到凤凰山麓的刘伯承纪念馆,门额上刻着“刘伯承同志纪念馆”八个鎏金大字,落款是邓小平同志。刘伯承青铜像高6米,耸立在纪念馆大门的右侧,据说是中央军委送的。纪念馆是国家4A级旅游景区,是文化和旅游部重点打造的全国三十条“红色旅游精品线路”和一百个“红色旅游经典景区”之一,也是三峡库区内唯一的红色旅游经典景区。馆长一路讲解,我们仔细聆听刘伯承元帅金戈铁马的壮丽人生,感慨良多。刘伯承的一生,从士兵到元帅,经历了中国革命战争的全部历程。他的神机妙算、足智多谋、为人谦逊,被人称道。

天色已晚,距离吃饭的地方还有一段路程,同事在街边买了几个冰薄月饼分给大家。看我们咬了一口,赞了月饼好吃,他才说,这是非遗产品,有四百年工艺历史,就发源于开州区西部的临江镇。我端详着这款我从小就喜欢,至今还常备一些用以解馋的冰薄月饼,没想到,我们品尝的每一口都是历史,都是文化。

来到席间,服务员端上来一杯龙珠茶,清香味醇。同事说,龙珠茶在唐朝时曾被列为贡茶。1949年后,龙珠茶也获得重庆名优茶十连冠、国家博览会金奖等殊荣。我不禁多咽了几口。龙珠茶比起巴南的银针来毫不逊色,当然,和龙井比还是差一点儿馥郁的香气。接着,大家开始分享各地的特产。开州的水竹凉席、春橙、木香、冰薄月饼、龙珠茶都是地理标志商标,是开州的名片。一碗紫水豆腐端上来后,一桌子人就七嘴八舌起来:“这是最具特色的开州味道,是家乡的味道。”我不理解,豆腐怎么是家乡的味道。同学替我解开了这个谜团:原来开州是劳务大县,紫水是劳务大乡。大批的劳动力在外务工,当他们背着大包小包的行囊离开家乡时,少不了豆腐干,因为他们要带上家乡的味道。以前我听说过,外出的游子为了防止水土不服,就会抓一把家乡的黄豆和泥土,带在身边,泡水喝。想不到,开州的劳务大军,以带上一包家乡的豆腐干的方式来解思乡之情。远方的客人来开州,也是煮一顿热乎乎的紫水豆腐就解决了入乡随俗的问题。离开的时候,客人们当然也忘不了带上紫水豆干,这可是赠送亲朋的好礼物。

同事问我:“你听说过天上的龙肉、瑶池的酒,想吃豆腐,就往紫水走吗?”我说:“今天不就听你说了吗?今后想吃豆腐就到开州来找你。”豆腐入口,那柔韧嫩滑、豆香浓郁的感觉,真是美极了。在一片啧啧赞叹中,同事介绍起了紫水豆干的制作工艺和流程。

紫水盛产黄豆,制作豆腐干需要十道工艺流程,大体分为磨浆、除渣、煮浆、配膏、试粉、掺膏粉、拌和定卤、包块、压块、煮熟。做豆腐的工序我是熟悉的,做豆干却不懂。最后一道工序煮熟,便是在原先做成的豆腐基础上,辅以中草药的卤料将其煮熟,反复煮几次,这样成品的豆腐干既保持了水豆腐的细滑、豆香味、高营养,还增加了特有的中药香味,具有帮助消化的作用。这也是紫水豆干区别于其他豆干的原因。紫水豆干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其工艺和煮熟的配方受到很好的保护和传承。同事说,紫水豆干的生产工艺流程复杂,每道工序的细腻程度和要求很高,难以被现代技术所替代,是一份极其宝贵的文化遗产。紫水豆干是紫水乡的一个特色农产品,是紫水乡的一张名片,也是开州区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项目,一直以来都是小作坊生产,在当地的经济发展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餐桌上嫩嫩的紫水豆花,辣子调得很香,就着米饭,大家赞不绝口。但是,冲着紫水豆腐的名头,豆干炒腊肉、豆苗炒豆干,我们一连叫了三道豆干菜品,把餐馆的老板逗乐了,临行前给我们每个人一盒豆干。

或许,这次的帅乡之行,一碗紫水豆腐,一腔帅乡味道,一股悠远的家乡味道,才是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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