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的美好回忆
作者: 耿子岩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幸福的童年可以用来治愈一生,不幸的童年要用一生来治愈。我大概属于前者那个幸运的人。
童年是一个人一生最美好的财富。因为它是独一无二、不可复制的,是简单、美好让人留恋的。提到童年会让我情不自禁与夏天联系起来。
一、爱
小时候,我去过三个幼儿园,第一个幼儿园是住宿的,一周回家一次。那个时候,我的父亲会在幼儿园门口小卖部存一点儿钱,我要吃零食的时候,可以直接去拿。后来有一次,别的孩子都走了,可是我的父亲还没来接我,我就在那里哭。但我后来知道,我的父亲早就到了,他只是躲起来没出来,想看看我啥反应。结果我的大哭让他心疼了,那次之后我就从那个幼儿园转走了。据说,放在小卖部的经费还没有用完。
在第二个幼儿园还发生过一件让我记忆犹新的事。课间和同学打闹时,我摔倒了,额头撞到地上凸起的砖块上,流血了。当时是被老师用自行车载着去村里的诊所,路上还碰到了我的父亲。我坐在后座的婴儿座椅里,现在这样的装备几乎没有了,成了古董了。
第三个幼儿园时,小孩子去上学的时候,要自己带着凳子,但我的凳子总是丢。然后,我的父亲直接去学校,把他给我做的小木凳和桌腿钉在了一起,自此就再也没有丢过了。就这样,我一直在这个幼儿园上学,小学也是在这里念的。
我上小学的时候,父亲经常要外出务工,干的工种叫“放树”,就是去外地帮别人砍树,经常一去半个月。我印象中,父亲每次去干这个活儿都是在冬天。在外干活儿时,晚上要在外面睡,帮忙看着白天放倒的树的话,会给额外的工钱。父亲经常是那个在外面看树的人,只是为了多挣一点儿钱。他真的很能吃苦。有时候村里有其他人提前回来了,父亲会托别人把零花钱带回来。他回来的时候,每次都会给我买吃的,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经常给我带米花子,还有干活儿时有时候会发桶装的泡面,他不吃,都留着给我带回来。因为那时候小孩子都很稀罕方便面,觉得它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食物,更别提是高档的桶装方便面了。而且,每次吃完后,里边带的一次性小叉子我都舍不得扔,还能再用好久。
每次父亲出去干活儿了,都是我和奶奶在家。有时候别人会来给我们送父亲让捎带回来的东西,听到门口有动静,我就会非常激动,因为真的很想他。可跑出去一看,却是父亲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叔叔。当时那种失落感,一直都忘记不了,这和父亲每次回来,我的那种开心劲儿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父亲出去干活儿的时候,我都是和奶奶睡。河南的农村都是没有暖气的,奶奶上了年纪,当时已经八十多岁了,老年人怕冷,所以晚上睡觉的时候会把白天穿的袄啊、棉裤啊都搭在被子上,这样躺在被窝儿里就会觉得身上盖的被子是沉甸甸的。当时小小的我钻在被窝儿里,伸出头和奶奶唠嗑,我很喜欢这种感觉,觉得很有安全感,以至于现在大了,冬天睡觉还是很喜欢这种感觉,被厚重的被子包裹着的感觉。我记得尤为清楚的一次和奶奶唠嗑,我问奶奶:“奶,你想我爸吗?”奶奶说:“咋不想呢,他是我的儿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和奶奶说过这么多次话,唯这一次记得尤为清楚。
那个时候的家庭可以说有点儿贫困,但是父亲从来没有断过我的零花钱,和我的发小儿们相比,我的童年过得那叫相当滋润了!不知道我现在花钱这么大手大脚和父亲有没有关系呢?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一次是,我父亲兜里就只有十块钱了,在2002年,十块钱不算太小的数目。他让我去帮他买一盒烟,然后剩下五块归我。这真的可以让我记一辈子。
小时候,除了父亲出去干活儿的时间,其他时间都是他走到哪儿把我也带到哪儿。
当然,也有不太美好的经历。记得有一次,早上我非闹着让父亲带我去赶集,此处要说一下,每次坐在他的大梁自行车前边的杠上,都会感觉自己牛气哄哄。刚开始我父亲不愿意去,因为要照顾家里饲养的动物,但最终还是拗不过我,父亲妥协了,带着我去了。可回来后发现家里的羊跑丢了,那一整天我都不好过了。另外一次是,父亲在捡豆子,我蹲他旁边一直嘟囔着要吃某个东西,也是看别的小孩儿吃了,就让他给我做。我就一直哼唧把父亲弄生气了,他对着我的腿狠踹了一脚。
小时候,每当村里有办酒席的时候,父亲都会去给别人家里帮忙。这个时候也是我的幸福时刻,父亲会先弄一点儿吃的给我,糖啊,瓜子啊,凉菜啊,等等。那个时候,我最爱酒席上的凉拌芹菜。
上初中后,我就不能经常回家了。在六年级的时候,奶奶去世了,所以我读初中后就剩父亲一个人生活了。有时候,父亲想我了,会来学校看我。很多时候感觉就是见一面、看我一眼就可以能缓解他的想念似的。没有为人父母,是不能体会他的这种心境的。
有一次来学校,我跟他说我的手蜕皮,他当时没说什么,就回去了。但没过多久,他竟然又回来了,原来是回家给我拿药去了,骑自行车来回要一个小时。我当时真的很感动。
在学校的时候,有时候我一周没有给他打电话,他会给我打过来,第一句话会先叫我的名字,第二句话会说:“一定好好学啊,你学得好了,别人都会瞧得起你了,得争气啊,没本事不行。”
二、童年的游戏
有一次,在学校和舍友一起在餐厅吃中午饭时,讨论起了关于童年的话题,说到了儿时玩过的游戏。说的时候我真的是带着情感,同时又非常怀念,因为真的感觉那个年代回不去了,尤其是农村简单而又美好的夏天午后。
(一)你们小时候玩过“散窑”吗
炎热的夏天午后,几个小孩子不睡午觉,欢呼地招呼着,等人数够了,找一个竹竿林下边的宝地就开始玩耍。
他们首先会在土地上挖出十二个小坑,把它称为“窑”。两排并列各五个,两头儿各一个。四个小伙伴一起玩这个游戏。游戏主要用具就是“练枣子”,一种树上结的小果子,不可以吃,小小的,椭圆形状,绿色的。“练枣子”别称“苦苓子”“金铃子”。玩法就是,每个窑放五个“练枣子”,猜拳谁赢了那谁就开始第一个散窑。第一个窑里的五个散完以后,紧接着抓下一个窑里的五个,依次进行,直到散完后出现了一个空的小窑,那么玩家就把空着的小窑后面的那个窑里的“练枣子”“吃掉”,意思就是他的战利品。紧接着就轮到对面的小伙伴玩了。玩的时候也根本顾不上热了,偶尔刮来一阵风的时候,哇,那真的叫一个凉爽!是空调所不能带来的自然清凉。
(二)你们小时候抽过“毛线”吗
这个“毛线”并不是真的毛线,是我们当地的一种叫法。夏天的某个周末,我们不用去学校,就会叫上村里的几个小玩伴一起去河边“抽毛线”。
我们一般也是下午进行这个活动,爱美的小女生会穿着小裙子,挎个小的斜挎包,好像是去参加什么大活动似的,美美的一起前往目的地。他们一般都会带上“抽毛线”要用到的工具—皮筋。因为有时候抽得太多,不好拿,就用皮筋捆着。路程步行大概要走二十分钟,一路上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并不觉得枯燥。现在回想只剩羡慕。“毛线”一般是生长在河两边堤岸的草丛里,因为堤岸很宽,所以并不危险。“毛线”是一种绿色的草,因为它长在草丛里,所以称它为草,但与草不同的是,它可以吃。在绿色皮包裹的下面,会看到一缕白色的毛状物的东西,那就是所谓的“毛线”,它是可以吃的,放在嘴巴里首先是会感到一丝清凉,咀嚼的时候会有一股清甜的口感。当然这些味觉仅限于嫩“毛线”,长老的“毛线”的口感就与此相反了。抽得差不多的时候,我们就会商量着回去了,回去的路上免不了彼此炫耀自己的战利品,边走边吃,不一会儿就到家了,好幸福啊!
(三)你们小时候玩过“看看有电没”这个游戏吗
其实,它和我们生活中用到的电是没有关系的。
这个游戏一般发生在夏天放学后回家的路上,有一个重要前提是,要刚好下过雨并且出来太阳了。最后一节课放学铃响了以后,我们都急着背书包往外走,成群结队地走过主干道,回到土路上时,也就是直通着家的那条土路,这时候还在一起走的基本就是同村的小伙伴了。因为我们那个时候还不时兴家长接送上学,都是和小伙伴一起上学、放学。这个时候当路过一块凸起的,看着结实的、厚厚的,还有点儿半干半湿的土块时,大家就会卸下书包找一个干燥一点儿的土地上放下,或者放在自己的腿上抱着,然后争先恐后地用指头按刚刚筛查好的那块土地。按一下如果土壤呈现暗黑色,就表示家里现在没电;相反,如果土壤显示较浅一点儿的颜色,那就表示家里是有电的。
当时不觉得奇怪,现在回想起来,却觉得这个游戏真是毫无科学依据,而我们那个时候却玩得不亦乐乎。
(四)你们小时候揪过“红辣椒”、抽过“甜甜芽”吗
“红辣椒”其实就是所谓的枸杞,但是小时候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一到夏天,上学路上两边的沟沿上就会长满了一串串的“红辣椒”。这种沟就在庄稼地的尽头和沟之间连接的那个坡度上。
“甜甜芽”的学名叫折耳根,与“红辣椒”不同,它不是外露的,是生长在土壤里面的一种植物,浅黄色透明的根状物,长长的一根,一节一节的,有点儿甜甜的口感,因在土壤里面,所以需要用手一点儿一点儿抠。拿到手后,也不管上面沾满的泥巴,就往嘴里塞。
这两个活动一般也是发生在夏天,只要时节到了,不管是去上学的路上,还是放学后,都可以开始行动。只是上学前的时间比较有限,只能顺手揪两颗。放学后就不一样,走到了目的地,这次是直接把书包卸在马路牙子上,然后就轮流下沟开始行动。一个一个摘“红辣椒”,有的甚至把那一串都薅下来,一根一根抠“甜甜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参与了这一劳动过程,就觉得格外的甜,同时又格外的幸福。等弄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要从沟里爬上来,拎起书包赶紧回家写作业去。
(五)你们玩过“摔泥巴”的游戏吗
没错,就是摔泥巴。
这个游戏也是发生在夏天,一般是在暑假的某个傍晚。刚刚下过一场大雨,雨停了,太阳出来了,我们一个个不老实地都跑出来了,找一块合适的土地,蹲下开始扣泥巴,在手里反复地团,像在做泥塑一样,团到表面光滑以后慢慢地把它捏成一个小碗状。准备工作做完后,转战到水泥路上去或者砖头路上。拿着刚刚捏好的“小碗”,把口朝下,使劲地往地下摔,落到地上后如果“小碗”底部露天了而且发出一声巨响,这就证明你成功了。就是这么简单,但就是这么快乐。
(六)你们玩过“砸面包”的游戏吗
这里的面包并不是我们吃的食物面包。
这个游戏一般发生在夏天某个下午放学后,熊孩子们写完作业了,但还没到吃饭的时间,就会拿着自己的一摞“面包”出去找小伙伴比拼了。
“面包”是用纸叠的,一般是不用的旧书纸,作业本纸太软了,不能用。一张书纸竖着对半折一下,成条状,两个条状的纸交叉放在一起叠成一个正方形,这样,“面包”就“出炉”了。
玩法是小伙伴们猜拳,谁输了就把自己的“面包”放在地上,另外的小伙伴用自己的“面包”使劲儿砸地上那个“面包”,如果把对方的“面包”给砸翻面了,那么他就赢了,翻面的“面包”就是他的战利品。拿到战利品的熊孩子就会一边得意地瞅着输掉的小伙伴,一边坏笑着把“面包”收入囊中。
你们小时候摸“摸爬叉”吗?你们小时候去“挖地雷子”吗?你们小时候“玩刀级”吗?你们小时候玩“过关”吗?你们小时候玩“东南西北”吗?这些游戏,不知你们是否玩过,这些都是我们玩过的游戏。
很怀念那个温暖的夏天。怀念那阵凉风,怀念天上的那朵云,怀念夏天菜园里现摘的黄瓜和西红柿的清甜。但又何尝不是在怀念那时的自己呢?
三、治愈—成长
在当今快节奏、充满压力的社会中,当你感到劳累、烦躁、没有动力时,可以回忆一下你那美妙、简单、温暖、纯粹的童年时光,它能给你勇气、给你力量、给你爱。回望童年,可以使我们保持初心。
一切美好的形容词用来形容童年,我看都合适,你觉得呢?
一直都很想为我的父亲做点儿什么,做点儿什么能让我永远心怀感恩呢?最好的办法就是记录下这美好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