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寒的诗

坐在三月的枝头

悠闲的风，被几声突起的鸟鸣

惊得从树梢掉了下来，发出翠绿的声响

这个时候，村里村外，村前村后

满是萌动的气息，或者姿态

没有一丝云，天空洁净一片

我的父亲坐在地头含着旱烟

听着粗犷的秦腔，看鸟的双翅

划过大地。村里炊烟缕缕

村外蓓蕾点点。田野解冻

坐在三月的枝头，无论是谁

这个时候歌唱或者低泣，发出的

都是幸福的声音，绿色的声音

跟随一株草，或一朵花

一株草，偷偷从地下钻出来

一朵花，悄悄从枝上探出头

它们不露声色，它们不解风情

像一群消瘦的文字。它们忘记了

此时，冬天已经过去

风在不知不觉中温柔起来

不知不觉发出了一些声响

嫩绿、战栗，铮亮不绝于耳

从阳光中走出的句子，在谁家的屋顶

升起感恩的旗子。而众神不语

静坐云端，看万物葳蕤草木飞翔

在三月，在村庄边缘，我把心

长在一株草，或一朵花上

跟随它们，包括五谷，包括鸟鸣

一起，一起回暖。抱紧几句农谚

吻遍村庄。每一寸肌肤，每一缕炊烟

【作者简介】一寒，本名张县伦，陕西兴平人。作品散见于《星星》《延河》《钟山》《安徽文学》《北方文学》《散文选刊》等刊物，部分作品入选多种选本。出版有诗集《村里村外》等七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