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飞的诗

作者: 飞飞

飞飞,本名吴艳妮,女,侗族,广西作家协会会员,广西麻雀诗群成员。作品散见于《民族文学》《广西文学》《边疆文学》《红豆》等刊物。

大雪与我无关

周六,打开微信

家族的亲人在天台等雪

在菜园看雪,那时周二

在盘山的公路上淋雪

撒向天空,堆成姜太公

堆成吹芦笙的玩偶

一场雪在去祭奠的路上

一场雪屏住大地的呼吸

车辆也无法承受

悲鸣被雕成树的样子

错过一次盛大的雪,我

想再看一眼周二

就让雪花停留在空中

等大人变成孩子

从盲道中走出来

昆虫临死前,听见一场海啸

它掉在盲人的肩上

他的耳朵带他从盲道偏离

进行一次无意识的出走

艺术家搭台演讲

商人插播广告

钟楼用指针提醒

珠宝和火花塞

应分门别类

盲人行走于盲道之外

稳如剑客

从南北更替的季节

提炼一双落叶

替代城市的眼睛

盲道聚集了尘土

断裂处说辞各异

城市会越来越直

一本诗集合上之时

昆虫薄似书签

一夜之间,紫荆花开

横扫盲道

靠近我年轻时的母亲

她背着农药喷壶

十八岁独有的轻灵

从我前面走过,她说

一个名字叫做莲的生命

在接近源头的地方出生

向另一个源头流淌

我的母亲莲,在石板上洗衣

美好的年华随捶衣声和雀鸟飞去

她衣服发白,勤劳而满足

也许她还在丰收季节跳踩堂舞

晒谷子,拾柴火

走访需要安慰的农民

在布鞋上绣满水粉色睡莲

每一朵都有美人痣

和她一样体态丰盈

惊人的幻象从河底一跃而起

年轻时的母亲变成一条河了吗?

不,我只是在水里和黑色长辫子

染了蛋清的百褶裙

不畏贫穷的普通而美好的她

靠得有些近而已

下午的光线如青春般灼热

我蹚水过河,阿萨头戴白巾

身穿家织布,背手看了又看

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不是莲的女儿

桥上的牛走来走去

舅爷说,雨一直下

牛在风雨桥上走来走去

春天,舅爷犁田滚到半山坡

老牛将他背到山下

舅爷摸着它硬硬的头说,还好有你

舅母摸着新农合医保说,还好有你

舅爷坐在风雨桥上看风雨

七十八的舅爷,已退出农作

他的双手停下来休息

手中烟斗又油又黑

可是牛在他背后

走来走去,不甘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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