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雪萌的诗
作者: 张雪萌大雪
像封缄至年端的信,一夜间才匆匆递出
那至高的沉默,分发着具体而微的祝福
车辙和暖光都有了形状。这些低头赶路
的人,窄步如甲虫。一根噤声的发丝
在风中,低低地飞舞。两个集市上的人,
搓着手,交流涣散的烟雾。无名无迹的
又被覆盖的……重新学习忘怀的必要,看
日子在缎被中越陷越深。这一天,他和她
走出屋外,也成为素布中的两处针头,
渐织渐密,任凭神的信号打湿自己。
急雨
好吧。就这么下,直到把大地下死
也许正配得上,谁在这座城市的伤心
你的生活算是无忧无虞,听:黑幕上的混奏
密实而暴虐,小小群体,发动季候的怨愤
雨的气息调暗你。谁将经历变故,置身
等待启阅的章节。一种流质,令人惊异
刷新窗外边界:阅读的心脏在虚空里搏动
像一颗霉果,撞击着不合身的外衣
唯有沉静微不足道:仿佛用于展示成熟
带来的习惯,却不为了什么所指。
万花筒
像涤色的白练,春天,阳光
金黄的噪点一泻而下
哄聚又变幻的美景,把他的呼吸变成孩子
玻璃之歌:异国少女排演着
《天鹅湖》舞剧。他绝望的热眼,追随她们
不忠贞的裙边。
就是在那,他听说夜莺和燕子的故事
她们衔情的喙,在棱镜下,低语面目和遭遇
多少种一闪而过的结局……
在山坡上是鲁莽的春天。松鼠
毕毕剥剥地扣响榛果,遍野的黑绣球菊
温热得,如同总是在等待亲吻到来
梦的光影,正从每个角度流失
唉,灰心,灰心呀……他无法止住哭泣
当春日在框外,当一只更透明的手掌
在星光未抵处的神秘,转动着
那颗蓝绿色的弹丸。枪炮的寒光
血和泪水的闪烁,月长石拱尖下
一对在祈祷后分别的恋人。拯救
不依赖于这永恒的注视者,从分歧和
冲突变换的镜前,上帝移开疲倦的眼睛
当那支万花筒掉落,碎裂在春日的山坡
他无法在观看中学习沉默。
这走出玻璃的唯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