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之光
作者: 冷吟他直起腰看了看越来越蓝的天空
眼前的绿有一种潭水般的深邃。在他看来,眼前的麦苗不是在流动,而是在向他表达内心的喜悦。
他轻轻抓起一把泥土,感觉如此松软——如同老伴刚蒸出来的馒头。微风吹过,一股曲酒的味道钻人鼻孔。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河边,一群鸟儿正在集会,它们争吵的声音,像极了一簸箕晶莹的麦粒儿。
开白花的荠菜,开黄花的王不留行,还有那些会伪装的杂草,他一眼就能认出。他把它们连根拔起,然后随手扔在垄子上——对于庄稼的敌人,他向来不动恻隐之心。阳光踩着他的脚窝,一路蹦蹦跳跳,像可爱的孙子。
麦子一次次回头,他一年年变老。
快晌午了。他直起腰看了看越来越蓝的天空,发现那片云彩真像自己的影子。对于土地这家银行,他充满了期待。但他不知道自己存人的汗水,会不会在芒种时节以饱满的形式得到兑付。梦想在他手中有了动人的形状
他的手是两把梭子,或两只鸽子,在膝盖的机杼上不停地编织,或飞翔。
多么听话啊!那一根一根的洁白、紫红,来回地交错、缠绕,一只只小篮小筐便出生了——梦想,也就有了动人的形状。
朴素,是一种原生态的美,这与生活的本质相同。
而生活有时却是坚硬的,如脚下越来越长的水泥路,如时间。因此,他用胶布裹着的裂口,紧紧咬住了岁月佝偻的背影。文字的光芒或馨香照亮你额头的河流
终于承认,是文字养活了你。你是一个裁缝,每天以思路为剪,键盘为针,一字一句地为人作嫁。光鲜与黯淡,低沉或铿锵,都被你关在窗外。你得到的赞美,来自一些更低的眼神。
昼与夜:一张纸的正反面,钉满了咳嗽与失眠。
而自由与命题是两根藤,一辈子纠缠不清。你的生命之树经过反复修改、取舍,最后还剩下一副坚硬的骨架,端坐于蓝色的烟雾中。你的思想,却与背后的椅子一起长出了枝丫。
甘苦自知。文字的光芒或馨香照亮你额头的河流,曾经的风浪定格成风景,被两岸的山坡收留。
一阵清风吹过讲台
他正在下一场雨。书本,是一片用知识做成的云。
雨不大不小,不疾不徐,恰好可以让一首唐诗随风潜入教室的原野。原野上,那些摇头晃脑的庄稼正在拔节,他们枝叶茂盛,嗓音清脆,内心总是感到饥渴——与窗外那排白杨树一样。而他的声音却有些低沉、沙哑,像疲惫的雷声。谁能相信,这个只有三尺宽的讲台,其实是他的天空。
一阵清风吹过,他不经意地晃了一晃。
他本身就是一片云,或是一根越来越短的粉笔?
铃声响起,一群小鸟扑棱棱飞出去。他用沾满阳光的手,轻轻擦去黑板上的字——如同擦去身后的名利与光阴。
内心的寻找借一个沙盘完成了降落
笑容与声音的装饰效果比脂粉更佳,几张年轻的脸,因此构成了某种统一。凭她们的经验,购买欲,就像窗台上那盆花,需要用热情浇灌一下,才能开得更好。
大多情况下,犹豫和徘徊行使了绿叶的功能;宣传册,效果图,以及掌握了穿墙术的轰鸣,让想象的肢体变得更加婆娑。位置和价格,一架天平的两个砝码,在不安中努力寻找平衡。而窗外,高高的塔吊与脚手架上的身影,在凭空履行某种契约。当家的概念被一种雷同的方式重新定义,你内心的寻找也就借一个诱人的沙盘完成了降落。
后来,好端端的售楼处被无情拆掉,像这个城市刚发完炎的阑尾。带电作业现场:两个人的协奏
在10千伏的五线谱上,两个生命的音符,变成了两片轻飘飘的叶子,被七月的手臂高举。
他们与大地隔着一层期待,与死神隔着一层防护服。而与你们之间,隔了一身的汗水和遥望。为了不耽误光明的奔走,他们选择了用风险消除风险——职责,有时就是一根坚韧的线,把昼夜和甘苦串联在一起。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协奏。在空中,只有风可以看清他们的手法。万物变得小心翼翼,你的呼吸也有了重量。
你知道,一定有大海在他们身体里汹涌,一定有欢呼,会压倒经久不息的蝉鸣。以10万伏的音高和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