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一次预判到雨水的来临

作者: 陈贤猛

阴天日记

关键在当下,还是茫茫无尽的期许。

花开的日子,你会在窗前为绿植浇浇水,润润干涩的眼神。然后,搬出椅子,闲散地坐下。

注视十字路口一所小学门口的车水马龙。那些风铃叮当的日子,一直保持着瓦蓝色。

你会想到海吗?那么深邃的愿望,仿佛一叶扁舟摇曳的梦境。或许你还能拾到漂流瓶、贝壳和祝福。我在每个庸常的清晨,写你,写你的马尾辫,写你的笑容以及你发呆的样子。

“为了避免结束,你避免了一切开始。”乌云在攒动,飞机的视野逐渐清晰。

在阴天,灰蒙蒙的寂静会制造很多悬念。白鸽从树梢一端飞到另一端。词语间的跳跃,像波浪慢慢推平,思考披露出一口井神秘的形状。

树叶纷纷坠落,密集的语言从容地在虚实中游走。不经意的以往向来陡峭。一切还得小心,小心悬而未坠的石子,深入匿藏已久的心事。

在阴天,书页翻阅的,不止是雨。

吹风

貌似有些陡峭。这次鹿鸣桥行走,倍感惘然。

河畔的柳枝这样凌乱,像你的秀发,像纸船,在风中、水中荡漾开来……

诚然,我是要面对流逝的,面对这一段日子悄无声息地远行。

迷之若雾的毛瑞香、腊梅和樱花,海水般荡漾。我看到风,看到雨点,跑出水面。

波光,像一只只迷人的蝴蝶,飘舞着……

你的爱在哪里,风就吹在哪里。

时光情结

“我们对时间的迷雾森林一无所知。”

栏干的漆皮在脱落。

往事还在流逝,青春的秘密会不会外溢?锈迹裸露,一个人在栏干倚靠的情景,慢慢地顺着目光下滑。

还会是交换草戒指的浪漫主义者吗?如何捋顺心事,我并不能拿准蒲团遥远的未知。

面对铁塔、草坪和一盏并不明亮的路灯,我总保持握手的距离。唯恐靠得太近,而不能发觉它何时拿走我的孤僻、隐喻。

那么多静寂的事物冷峻。比如满天星、仙人掌,还有你尚未翻阅的情书。

那些阴影尚未画出的圆满就留白吧。关于秋刀鱼和猫,我允许它们在我的想象中充实。

主席台的地面崩裂,每次细沙在鞋底发出声响,我都有疑虑:它们澄澈的修行,仿佛走在海面。

每朵莲花盛开的慈悲,都有石灰的隐忍。

我想到佛祖前的两块顽石。一块选择承受刻凿之苦,另一块则选择逃避。

每条路,都那么绵延、谦卑,它用躬身的动作告知:我在生活的外围,见证一个永恒消亡与存在的过程。

纸屑在风中起落,它们的飘忽,总有距离的差异。

释怀的云烟,如此年轻且辽阔。

通榆河畔

我要放弃痴望了。落日融入水中,水,才完成水完整而平静的一生。

在鹿鸣桥,我并不想传递柳条凌乱的语言。只是坐在时间的阴影里,冷静地观察。

荷叶正变得圆润。

晚霞铺在河面,白天鹅与黑天鹅埋头沉思。

我想到那些来过的日子,像纸船远行,愈来愈旷远,最后浸没。是的,许多事情都恍若沙砾,经世俗的波浪洗涤,慢慢晶莹、通透。

我靠近枇杷树,试图捕捉一只鸟唱歌的瞬间。它却飞走了。类似泡影,怀抱理想中唯美的柔软。

一个人呆呆地望着枝头,我该以怎样的方式获得它的信赖和愉悦?

我问水,它静默地接纳每一个词的低音。

我问天空,那些在天空游走的鱼是什么样的心情?它们,只是轻轻地划了划鱼鳍。

万物都有自己的想法,它们只是暗示。落霞与孤骛,我和蚂蚁,都贴着地平线活着。

无法得到确切结果的事物,都被我们一次次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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