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与风景线

作者: 杨声广

积雪之城

一个城市在收集雪。

高原上,任何雪都是可爱的,它们落着,把常年倾斜的柱子扶正了。一些人离开,一些人回来,在下雪的季节,他们是众多追赶雪的一个。

没有谁能真正追上它。雪下着,喧嚣停止了。

而一块空地,不能一直空着,雪在寻找躯壳,雪在塑形,且深思:怎样的轮廓,才能完美地表达自己?

“风景,不过是另一种呈现方式。”

雪,也需要释放。有时,你听见咔嚓咔嚓的响动,不是幻觉,而是雪在分散压力——因为,生活踩在雪上。

雪,有了归宿,就会聚在一起。在没有雪的地方,它允许被想象,作为旁观者——它乐于听取意见。

在那里:雪在破碎,但理所当然。

在郊外

天空在洒盐,它说:“太干燥了,容易起火。”

森林禁止走动,偶尔抖落的雪,有着坚定的信念——这里不是家园。

它一直在徘徊。在水中,它驾驭过温顺的水,历尽千山,犹如旅行,却没有抵达它的朝圣之地。

现在,雪又来了,松树林披着雪,如在参禅;现在,火热的光线穿梭,它正一点点变透明,隐于无形。

“重要的时刻,总是缺少见证。”

雪老了。在荆棘丛生的山坡上,它步履蹒跚,分不清现在和过去,只有白茫茫一片——对于消逝,它束手无策。

你也老了。走过郊外,已是个铁石心肠的人,学会了冷静的观看、倾听,并把落在肩上的雪轻轻掸去。

窗外的雪

下雪了,玻璃上有雾气。下雪了,世间一片洁白。

下雪了,雪中的门开着,而偏执的窗等待的是另一扇,其中有打开的景色——大道理,在那门中。

窗外都是静止的。雪在动,寂寥在弥漫——

“没有比喻,世间只剩下窗和寂静。”

当窗口疲倦了,一切回到了原点。雪,慢慢落进我们的生活。

如果一个人在窗口站得太久,就会被雪一起化为风景。

如果一个人仍有回头路,就会在雪中留下浅浅的脚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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