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边旅行边工作的“老兵”

作者: 哈比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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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旅游、边工作,愈发时髦了。

远程工作者常旅行至不同地点但保持工作状态,被称为电子牧民(以下或简称“电牧”);咖啡店、共同办公空间或公共图书馆,都可能是他们的办公地。具有无线互联网功能的设备(如Wi-Fi网络、智能手机和移动热点),给了他们极大便利。

新冠疫情让线上工作、教学和各类云会议、云音乐会、云运动会,甚至云助养、云救助流浪宠物方兴未艾,助力数字游牧成为一种主流现象。目前,全球性电牧在线社区NomadList拥有4万多付费会员。

旅行是电牧的重要标签。在2000年代,许多远程工作人员还得依赖网吧提供服务。“云计算”的诞生,满足了电子牧民的IT需求,特别是2007年Dropbox平台的推出,方便了大文件的传输,对电牧群体非常重要。

到了2010年代,Wi-Fi、智能手机、4G至5G技术极速普及,加密货币、云端会议和共同工作空间也兴起,加速了电子游牧的发展。

十多年一晃而过,笔者从东南亚走到中北美,再因疫情而回归家国,这过程有甜酸苦辣,有挑战,收获的是回忆。现在我终于探索出和形塑成让自己喜欢、感觉自在的工作和生活方式。

每个角落都是办公点

我是2007年作为打工人,首次尝试了当时自认为不可能之事:请长假去泰国旅游两周,体验阳光、海滩,乐而忘返。那时,身边有长期边旅游、边工作的早期电子牧民,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可能吗?”

2009年辞职后,我加入由葡萄牙籍朋友创立的网络编辑翻译出版社,开启自由职业兼电子牧民生涯至今,边走边干,用自己的兴趣来赚钱生活、旅游,或旅居在世界上不同的地方,让不可能成为可能。

电子牧民须具备随时随地可进入工作状态的过硬心态,以对抗压力和适应环境变化。当紧急的工作和已定的旅行计划发生碰撞时,路上的所有公交场所和交通工具都可以是办公空间。我在机场、飞机、火车、汽车以及汽车火车站,都办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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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后作者谨慎出行,只做国内游。图为2021年5月作者于新疆喀纳斯禾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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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法属圣马丁岛一法式餐厅,作者边工作边看世界杯足球赛

自己和拍档也默契地总是保持一个在亚洲时另一个在其他洲的模式。

2011年的技术条件还是用一个外置Modem来联网,我曾在泰国清迈等候火车的月台边设置简易办公室:我把一台戴尔电脑放在台阶上,然后站着工作。

此外,大自然中的海滩、泳池边、少数民族的竹棚,也随时可以变成我的工作间。别人纯度假享受,我们还要工作,但我们也享受到度假者所享的一样的氛围。说起来,我还因为太投入电脑上的工作而错过了一趟飞机(但马上又补票出发)!

工作、旅行“相结合,两不忘”,是电子牧民必备心态。

不用打卡,上班不受监管,更需要自律和高效的时间管理。“放牧”去得远的话,工作地点会和客户有时差。我试过在旅居到11~13小时时区外的美国、巴拿马、古巴、加勒比海海岛的同时,为中国的大湾区客户工作。

和服务地日夜颠倒的日程,既有便利也有不便。幸亏我有公司小团队的支持,我们有服务对象的所在地合作者做接听电话、单据递送等客服工作。自己和拍档也默契地总是保持一个在亚洲时另一个来联网,我曾在泰国清迈等候火车的月台边设置简易办公室:我把一台戴尔电脑放在台阶上,然后站着工作。

此外,大自然中的海滩、泳池边、少数民族的竹棚,也随时可以变成我的工作间。别人纯度假享受,我们还要工作,但我们也享受到度假者所享的一样的氛围。说起来,我还因为太投入电脑上的工作而错过了一趟飞机(但马上又补票出发)!

工作、旅行“相结合,两不忘”,是电子牧民必备心态。

不用打卡,上班不受监管,更需要自律和高效的时间管理。“放牧”去得远的话,工作地点会和客户有时差。我试过在旅居到11~13小时时区外的美国、巴拿马、古巴、加勒比海海岛的同时,为中国的大湾区客户工作。

和服务地日夜颠倒的日程,既有便利也有不便。幸亏我有公司小团队的支持,我们有服务对象的所在地合作者做接听电话、单据递送等客服工作。自己和拍档也默契地总是保持一个在亚洲时另一个在其他洲的模式:保证总有一个人能当天及时接收电邮、回复客户,兼做客服工作。

譬如目前,我在国内,拍档则在巴西。我做白天的客服工作,他下午五点多上岗,做检视、补漏。我们还要适时沟通工作进度、计划。曾有客户发的24小时交付工作请求去了垃圾邮箱被他拣回!所以,准备跨洲电子游牧者要做好工作来源地的客服对接工作,需要有当地合作者的支持。

戴着脚镣的旅游

工作第一、旅行第二,是电牧的金科玉律。当工作项目量大耗时长,必须搁置旅游,甚至要调整旅行计划,停驻一地专心工作。而工作量不大时,可以上午或白天出外游玩,下午和晚上工作。

Instagram上出现过很多标签为“笔记本电脑在海滩”的照片。当我停留在泰国的苏梅岛、龟岛,或是被誉为拥有世上最美海滩的安圭拉,也拍过此类美照。曾几何时,我可以晒着太阳,吹着海风,时而下海弄潮,时而用手提电脑上网弄潮,在海滩餐吧喝着鸡尾酒,吃着龙虾美食,兴之所至,甚至会加入热情的本地人,闻乐起舞,再回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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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于北疆吐尔加辽草原偶遇真正的哈萨克族牧民

风灾期间,我有时是在路边蹭青年的手机热点,去完成手上工作。

但是我的搭档、葡萄牙人“大胡子”,却对在沙滩工作抱有保留态度。

他这样对我说:“我认为在海滩上工作是一个神话,因为电子产品虽然由硅制成,但都不喜欢沙子!如果你要在海滩上工作,你的电脑不管是什么牌子的,都不会耐用!另外,安全也会是一个问题,因为你的硬件是可能被小偷盯上的花哨玩意儿,因此盗窃的可能性会扰你心神。所以,备份很重要。

无论备份于有形设备中,还是新近的云端储存,都可在发生意外或盗窃时提供必要的保障。”

不过我还是认为,沙滩气氛的快乐惬意,是在家或办公室工作所没有的。它也刺激了个人工作灵感和提升了生产力。作为一名电子牧民,如果拥有一个小合作团队(这需要平时耕耘),也是可以提前安排完全“不触电”的假期,去享受一个真正的身心大假。

做电牧,一度满足了我“生活在他方”的愿望,然而,这“生活在他方”需要“工作在他方”来作出财政支持。要有稳定的收入,就要开发出自己的小众市场,以工作和服务质量突围,带来长情的客户和稳定的工作量。

总而言之,“电牧”是戴枷锁的自由舞者,让你边舞边感受世界。

电牧的硬件装备

电脑和网络是电子牧民的生命线。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一台好的手提电脑、手机,以及一些移动硬盘都是必需品,以备在当地打印文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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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017年,古巴世遗景观地比尼亚莱斯山谷,牧民在挤牛奶
二:2018年,加入纽约布鲁克林某咖啡店的电牧工作者展开自己的工作

虽然现在有云储存已无须使用硬盘作备份,但还是要保证“流动办公室”的正常、高效运作,特别是遇上需要全身心投入的重大项目时,也要能识别并找到合适的工作地点。

这种情况下,安静的图书馆、咖啡店、酒店或旅馆都适宜。若居住于旅馆,一般工作条件不大好,但紧急时也可将就一下。

我喜欢各国市内或机场的星巴克,曾经在美国费城街头找工作地点,见到星巴克马上“我至如归”,买杯饮品坐下就可进入工作状态。我也曾在马来西亚马六甲长泡太平洋咖啡,每天陪着服务员关门下班。

我的葡萄牙搭档经验比我丰富,他这样总结电子牧民的“战斗环境”:“一把像样的椅子;良好的照明;电源插座;附近有个厕所,这样你如厕时便无须带上电脑了;一杯优质而价格公道的咖啡,以获得能量保持工作速度;吃点零食,能保持精力充沛!”

寻找网络历险记

在更早的时期,去到网络落后的国家,往往会遇到各种困难和挑战。

2009年,我“游牧”到老挝四千美岛(FourThousandIslands)的主岛。当时那儿是该国偏远的原始之域,电力时有时无,工作必须去仅有的一两家网吧。碰巧,我又收到了某科学馆关于火箭的翻译工作,需要上网做大量搜索。于是,我的日常变成了在有电时去网吧搜资料,没电时去小餐厅做其他事情,终于跌撞地完成了工作。

在2017年初,我旅行至网络条件更差的古巴,在哈瓦那住的是预先网上找的私宅房间。那里没有Wi-Fi。我首先去哈瓦那著名的国民酒店的花园餐厅,付出不便宜的餐饮费。一个东方女子就这样混迹于美国迈阿密飞来度周末的单身汉中,边听古巴乐队边工作。后来,我又跟当地人去电讯公司买所费不菲的上网卡,去了两次排了大半天队才拿到手。但上网卡的网络还是不稳定,最终我还是要在三更半夜去蹭酒店大堂的Wi-Fi。

2017年9月,飓风袭击多米尼克岛,在当地造成严重破坏。当时我旅居岛上,许多住房、设施尽毁,常去的海边历史木建图书馆也严重受损。岛上满目疮痍,淡水、食物、电供应和无线网络全断了。针对当地的一小股青年抢受灾超市、店铺的现象,当局还实行了宵禁。

所以该怎么联系家人、工作伙伴?怎么工作?!

风灾后第二天,我走出幸存的房子,走下断树拦路的山路,踏过泡泥水的街道,路过偶尔去的精美酒店时,经理竟然告诉我,他们的上网设备还可用。

万岁!但时常泡在毁损的酒店内借网实在尴尬,毕竟人家要收拾残局呢。所以在风灾期间,我有时是在路边蹭青年的手机热点,去完成手上工作。幸好有一两个小哥的手机是外岛的,还拥有强劲的电讯信号呢。

路途上不确定因素众多,但作为电子牧民并不意味着你不能拥有定量的固定工作。如果你提供的是有价值的服务,你一样可以拿到一整年的服务合同。

总之,规划好旅程,保持规律的工作时间,是平衡旅行和工作的良方。如果你生活毫无规划,就算在固定地点上班,也会随时“冇得捞”呢!

责任编辑 何任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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