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情下的惠特尼双年展

美国惠特尼双年展因受新冠疫情影响推迟了一年，于2022年4月在纽约低调开幕。疫情期间艺术家们积聚的各种情绪和感受得以宣泄，表达了对逝者的悼念，展览笼罩着一种无声的悲伤气氛。

双年展中最年轻的艺术家Andrew Roberts用电脑绘制出的人物身穿绣有科技巨头（如Netflix、 Uber Eats logo）的T恤，眼睛淤青，身体腐坏，就像复活的僵尸。Roberts的数字作品与Daniel Joseph Martinez的摄影作品相类似，而后者是从《西部世界》《X档案》等一系列电影和电视剧中的人造人形象得到启发。

这次展览通过艺术家的作品悼念疫情期间我们所失去的一切，同时提醒人们殖民主义依然存在的现实，少数族裔、贫民等弱势群体还在遭受暴力威胁。展览中长长的非白人艺术家名单被印在展示墙上，这在历年美国的双年展上都是很少见的，体现出一种改善社会现状的努力。

大约一半的作品被安置在充满哀悼气氛的昏暗展厅里，还有一部分作品直接放置在展厅地板上，并不配置隔板，而影片和视频有单独的放映隔间，周围展示的是一些绘画、雕塑和摄影作品，其中不乏令人惊叹之作。策展人的初衷是告诉人们，虽然疫情夺去了许多生命，但是生活依然要继续。

Raven Chacon的有声作品《无声的合唱团》（2017）初看并不像与听觉有关的作品，听不清的声音录自对铺设达科塔输油管线的抗议，美国原住民社区觉得这会污染水源。展室中放着一个据说装有爱迪生最后一口气的小玻璃瓶，表明人民的最后喘息不要被忽视。

在Rebecca Belmore的雕塑作品《火》（2021）中，子弹围成的圆圈中央站着黏土人形；Na Mira 以震撼人心的视频作品《夜视》（2022）向1982年遭受强奸并被杀害的艺术家Theresa Hak Kyung Cha致敬，用频闪和发出劈啪声的录像片段再现了Cha的舞蹈彩排情景；Tony Cokes则通过视频映射了美国对伊拉克等国家的人民所犯下的战争罪行。

Alfredo Jaar的黑白录像作品《06.01.2020 18.30》（2022）是展览中最直面死亡的作品，记录了2020年发生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的乔治·弗洛伊德被杀事件引发的“黑人的命也是命”抗议活动。直升机出动、警察向人群发射催泪弹等现场情况都出现在录像中。视频的声响很大，主办方特意为观者准备了耳塞，作者甚至在展厅上方安置风扇来模拟直升机下降时螺旋桨的风力。通过完整再现这一事件的全景，揭露其中的暴力行径，表明暴虐行为带来的创伤远比事件的启示意义要大得多。

抽象画也在这次展览中占有一席之地。James Little的点状图形抽象作品对Bridget Riley的奥普艺术风格进行了创新性借鉴；Denyse Thomasos的参展作品中，交错叠置的格子构造象征了运奴船、监狱和墓地。

每个时期、每个阶段都会涌现出具有时代意义的优秀艺术作品，来抒写、讲述着历史和人们的感受，发出时代的声音。艺术家们回顾了过去的艺术形式，并对其进行了大胆改造甚至颠覆，通过他们的作品，艺术史才得以不断地更新和修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