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第12期书屋絮语

作者: 邵水游

喻血轮《绮情楼杂记》中“记女斗士徐宗汉”一条叙述:黄花岗起义后,黄兴手指受枪伤,“宗汉为之裹伤。至四月一日,乃为克强改装,亲送至哈德安夜轮,相偕赴港。抵港后,克伤以指伤过剧,入雅丽氏医院割治,照例割症,须有亲族签名,宗汉遂从权以妻室名义行之。未几伤愈出院,即正式与克强结婚,虚名夫妇,竟成事实矣。是后相随克强革命,无役不从。先后得二子,民五克强逝世,宗汉抚养遗孤,至于成人。抗战后,移居重庆,于三十三年三月病逝,享年六十有八”。此乃野史笔记,相较于正史而言,细节更为灵动,更能体现人物风姿,亦显其人格魅力。

湖南文坛今年很是热闹。一是瞩目茅盾文学奖。事前,造势甚力,满是期待,待入围名单公布,未能进入,颇为遗憾。二是离诺贝尔文学奖最近的二位湘人作家沈从文与残雪。前者因当时信息闭塞,待发现,沈从文已去世,留下天大的遗憾,因此引来重评沈从文,由此及彼,一体联动,典型的如夏志清《中国现代文学史》,认定沈从文于世界文学史的位置;裴士锋《湖南人与现代中国》风靡一时,道尽海外汉学中湖南主题全部底蕴,乃至王德威、孙康宜主编的《剑桥中国文学史》,这些著作使湖南名播中外,这片热土的精神文明为之一振再振。残雪以《黄泥街》出手,惊起湘水波澜,小说怪诞复形而上,极具现代文学的路子,与之合流,迹近巫楚文化精神,相当难得,其艰涩之处,反倒是湖湘文化的底色。就某种层面而言,沈从文、残雪等一批作家尽得湖南传统文化的正脉,一体二面而已。

猛然想起闻中《从大吉岭到克什米尔》序言中一段:“这种在此世界的精勤有为、刚健雄拔的生命状态,彼所成就者,非但是人世的劫难可度,同时也是心灵趋于圆满的浩大功课。自然只是生性而不生心,唯人之灵明则不然,他于此人间的行走,全凭正心思来合彼一之正道,若不谋诡异,直心率性,‘君子以常德行’,终得人生之圆满,这便叫作:‘维心亨,行有尚。’”此亦可为湖湘人物的言行作注。作为圈外人的姜守柏散文集《行于山野》,“全凭正心思来合彼一之正道”,用生命在行走,用功德来成就,心神精一,灌溉日常,抵近于道,可见湘人之脾性与气息。

今年歌坛,刀郎《罗刹海市》引发争议,热闹了好一阵子,其中的是非曲直留待以后才能见分晓。临近年末,日本词曲作家谷村新司病逝,又是一阵轰动,他是亚洲流行音乐教父级人物,也间接地影响华语音乐的发展。在我,则看重杨燕婷演唱的《花又落》,其最后两句意味深长、丰沛轻盈:“缘来有因果,缘去无对错。”以此与大家共勉,并祈福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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