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山海关

作者: 刘媛

山海关是明朝早期所建的重要长城关隘之一,位于河北省秦皇岛市山海关区,修筑于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时期的洪武十四年(1381年)。1961年3月4日,山海关被国务院公布为第一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1987年12月,包括山海关在内的中国万里长城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为世界文化遗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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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城楼遗址

“山海关”名字中的“山”指燕山,“海”指渤海,山海关北倚燕山,南连渤海,所谓“依山襟海”,故得名“山海关”,而山海关也是明长城与大海相交会的地方。燕山是华北最重要的山脉之一,大体呈东西走向,横亘在华北平原北部,东头在山海关与海相接,西头在张家口怀安的洋河与阴山相接,西南与太行山隔关沟相接,北面是坝上高原,北侧接七老图山、努鲁儿虎山,南侧为河北平原,山脉长约300千米。燕山山系中间有多条河流,切割出多个南北走向的豁口,例如滦河切割形成喜峰口,潮河切割形成古北口等,从而形成了多条南北走向的古道,是自古以来人们从华北平原进入东北平原以及蒙古高原的通道。在燕山山脉中,主要通道口都沿着山脊筑有长城,例如喜峰口、古北口、黄花城、居庸关、东方口、独石口、张家口等,都是燕山长城重要关隘,而燕山最东端的山海关,更是沟通东北、华北的重要命脉。

在古代,今华北地区和东北地区之间的交通主要是依靠燕山里的4条古道,分别是无终道、平冈道、傍海道和卢龙塞道。其中无终道、平冈道、卢龙塞道都是穿行在崇山峻岭中,道路起伏蜿蜒坎坷难行,大型车辆行进非常困难。只有位于辽西走廊的傍海道,是沿着山脚下的海滩通行的,基本是一条坦途,适合大部队长驱直入。而山海关正好位于傍海道最为险要之处,是辽西走廊的咽喉所在,这样的地理位置决定了山海关自古以来就是军事重地。

“辽西”作为人文地理学概念,大体指西拉木伦河以南、燕山以北、七老图山以东、医巫闾山以西的区域范围,依现在的行政区划,包括辽宁西部的朝阳、阜新、锦州、葫芦岛,内蒙古东部的赤峰和河北省东北部的承德。辽西走廊东临辽东湾,西依松岭山,西南至东北走向,长约 185公里,宽度在8至15公里之间。辽西走廊连接的东北地区和华北地区,在我国历史上属于不同地理文明,华北平原代表的是农耕文明,东北平原代表的是游牧渔猎文明,两大文明之间通过辽西走廊这样一个狭窄的通道相连,历史上曾经有商人、狄、戎、鲜卑人、契丹人、金人、蒙古人等在此留下印记,不同文化在此地相互撞击、交流、融汇,为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多元一体格局及民族认同、国家认同奠定了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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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长城图

山海关古称“榆关”,也作“渝关”,又名临渝关、临闾关。《读史方舆纪要》载:“渝关,一名临渝关。”《新唐书》载:“有临渝关,一名临闾关。”《永平府志》载:“旧渝关,在抚宁县东二十里。”明初,徐达将兵至此,以其非控扼之要,移建于旧渝关东六十里。汉唐时期,扼守傍海道的渝关已经发挥出很大作用。明洪武十四年(1381年)九月,大将军徐达在今山海关置山海卫,并将古临渝之“关”移于山海关,使得辽西走廊进一步畅通。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后,山海关更是得以“扼山海之冲要,为京师之樊篱”,战略地位越发重要了。

基于山海关防守对于整个明帝国的重要性,从明初洪武时期开始,终明一朝,历经200余年持续不断经营,使得山海关成为了一座名副其实的铜墙铁壁之城,堪称中国古代城防工事的登峰造极之作。山海关城有四个城门,东称“镇东门”,西称“迎恩门”,南称“望洋门”,北称“威远门”,关城内居住着守关官兵、家属及当地百姓。今四座城门及瓮城、东月城各处建筑均存,其中东门城楼完好,上面高悬着的“天下第一关”匾额格外醒目,巨匾约6米长、1.5米宽,字迹笔力豪壮,但没有落款,传说为明代著名书法家萧显所书,也有其他说法。无论书法作者是谁,山海关作为“天下第一关”的名声已经广为人知,以至于有一个专有词叫“第一关山”,例如有人写诗曰“第一关山秋气高,无衣谁与念同袍”,描写了山海关内外肃杀秋色、国事动荡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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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西三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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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长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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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长城博物馆

山海关城的南北两侧是长城的长墙,关城以北的长墙上还筑有北翼城,再往北的长墙通向山顶;关城以南的长墙上筑有南翼城,长墙再往南,筑有铁门关圈城,附近还有长城入海的老龙头。这一组大大小小的屯兵城和攀山探海的长墙,以及高处的多处烽火台,从紧急报警传递信息,到组织力量迎战拒敌,都能快速反应,共同组成了山海关长城防御体系。在山海关屯兵,一方面很容易获得关内源源不断的物资人员保障、后勤服务等大后方供应,一方面依仗山海之间狭窄通道的地形便于易守难攻,所以山海关在冷兵器时代几乎牢不可破。

关于山海关,最著名的战事发生在明清两个朝代交替的时候。明崇祯十七年(1644年),先是守卫山海关的明将吴三桂把从北京方向打过来的18万李自成军队几乎全歼,后来关外的多尔衮带领清军也来到了山海关,吴三桂带着手下的队伍投降了清军,亲手为清军打开了通往关内的大门,由此开启了一个新王朝,“大清”代替大明入主了中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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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老龙头长城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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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入海石城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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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龙头长城靖卤台碑记

清军进入山海关前的几十年里,努尔哈赤和皇太极父子率领清军几乎把整个关外辽东地区全部占领。尤其是明崇祯皇帝在位的17年之中,清军曾经多次穿越长城防线,但每一次都舍近求远把大安口、喜峰口、独石口等地作为突破点,对山海关则避而远之,一直到山海关守将吴三桂投降大开城门后,清军才得以第一次进入山海关。到了清末的1900年8月,八国联军占领北京,随后联军兵分三路,一路侵入山西,一路侵入保定,一路侵入山海关。到9月下旬,八国联军6000余人侵入山海关,面对联军的猛烈炮火,驻防山海关的清军未曾抵抗,不战而退,山海关遂落入八国联军之手。

山海关南的海边,有明长城入海的东部起点南海口关,俗称“老龙头”。长城从山上迤逦而下,通过山海关关城和几座附属小城,继续向南,在老龙头延伸入海。如今这里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是秦皇岛北戴河风景名胜区的重要组成部分。这一带有独特的民俗风情,尤其是农历二月二“龙抬头”那一天,远远近近的人们都要登临老龙头顶端祈福。

山海关城东6公里的望夫石村后山岗上有孟姜女庙,又称贞女祠,始建于宋代以前,明万历二十二年(1594年)主事张栋重修,为河北省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现为著名景区。庙里有清代乾隆、嘉庆、道光三位皇帝的题词,有“望夫石”,石上有坑,传为孟姜女望夫足迹。旁边有石台,台后有振衣亭,传说为孟姜女梳妆更衣处。庙东南4公里渤海中有两块礁石,传为孟姜女坟。民间故事“孟姜女哭长城”在中国家喻户晓,有很多版本,跟白蛇传、梁山伯与祝英台、天仙配并称中国古代“四大爱情传说故事”,说的是孟姜女的丈夫范喜良被抓去修长城,然后累死了,孟姜女思夫心切,千里迢迢去找,结果得知了丈夫已死的消息。一悲伤就哭了十天十夜,长城崩倒八百里,找到了范喜良的尸体,安顿好丈夫的尸骨之后,孟姜女跳海自尽,据说孟姜女跳海的地方就在山海关。不仅山海关有孟姜女庙,全国各地有多处,但山海关的这一处最为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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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海关长城烽燧制度

山海关长城是新中国成立后最早获得修缮的长城遗址。1952年10月,新中国刚成立不久,国家百废待兴,但仍然首次拨款大修山海关,至今维修保养已有70余次,累计投入8亿多元,山海关关城外围的宁海城至铁门关段城墙、铁门关豁口券洞、角山长城,以及老龙头入海石城、靖虏台、南海口关等长城段都相继修复。

山海关城所在的秦皇岛市山海关区,国道102线、滨海公路、京沈高速公路、京哈铁路、京沈铁路、沈山铁路、秦沈客运专线等在此交会,海陆空立体交通条件十分便捷。如今的山海关区是国家级历史文化名城,境内历史文化遗存众多,山、海、关、城、楼、湖、洞、庙种类齐全,是举世闻名的旅游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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