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发“后申遗时代”泉州历史文化遗产活力

2021年7月，“泉州：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被列入《世界遗产名录》，以开元寺、府文庙为代表的物质文化遗产和以泉州提线木偶、南音为代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集中展示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在后申遗时代，泉州如何保护好、传承好、利用好历史文化遗产仍然是一项重要课题。现通过走访、座谈、问卷调查等方式，深入了解当地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发及展利用等情况，并结合在探寻泉州优秀文化遗产资源过程中的深切感受，提出保护和传承泉州古城历史文化遗产的一些意见和建议。

文化遗产是中华民族的宝贵财富，承载着中华民族博大精深的优秀传统文化，加强对传统文化的保护和传承是全社会共同的责任，也是历史文化遗产城市应有的担当。申遗成功后的泉州如何最大程度上发挥出历史文化遗产资源的优势，如何进一步打造遗产保护和利用典范城市，需要在深入调研的基础上进行全面、科学的谋划和布局。

泉州历史文化遗产保护现状

随着“泉州：宋元中国的世界海洋商贸中心”被认定为世界文化遗产，泉州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其魅力也得到了充分彰显。泉州的22处遗产点广为人知，许多游客慕名而来，来感受泉州深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而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泉州历史文脉和城市发展的“活化石”，同样受到人们的关注和喜爱。据统计，泉州目前拥有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44处，世界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项目5项，其中南音、送王船中有关人与海洋可持续联系的仪式及相关实践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纳入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此外，泉州拥有泉州木雕、永春传统制香技艺等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36项，省级非物质文化遗产99项，数量位列全国地市级前列[1]。应该说，正是因为对泉州历史文化遗产的周到保护，才使得其取得了一项又一项荣誉，受到了社会各界和群众的一致认可。

申遗成功对泉州而言，既是历史机遇，也是全新的挑战。站在新的历史方位，如何在加强保护的同时，更深入地挖掘资源，进一步提升城市文化品位？如何充分利用这次契机，将分布在各县市的世界遗产点有效串联起来，全力打造更具特色、更具吸引力的旅游线路，进一步扩大世遗点的影响力？如何将物质与非物质文化遗产密切融合，进一步发挥文化遗产的最大作用？这些都是当前应该深入思考和研究的课题。

以泉州府文庙为代表的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

历史文化遗产也是城市重要的物质财富，是城市空间特色和文化内涵的集中体现，能够丰富立体地折射出城市内在的文化魅力[2]。文化遗产是全社会的共同财富，需要全社会共同来保护和传承，不仅要从制度、机制层面开展多角度、全方位的保护，也要发挥科技力量，助力其更好地发挥文物的历史价值。

传承弘扬“晋江经验”

一座城市的发展不仅需要经济“硬实力”的增长，更需要文化“软实力”的支撑。晋江丰富的文化遗产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宝贵财富。近年来，晋江在加快城市更新改造的进程中越来越重视文物保护工作，这项工作已经成为留住城市文化根脉的重要抓手。同时，晋江把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作为延续历史记忆、彰显城市特质、创造美好未来的内在要求，致力于传承和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文化内涵和城市魅力与日俱增。晋江出台了文化和自然遗产保护利用的“1+3”文件，将文物点监控纳入镇（街道）、村（社区）监控系统，进一步推动了“属地管理”的有效落实，形成了市、镇、村、文物管理员的四级文物管理网络。晋江市人大常委会多次对《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实施情况进行检查。晋江市监察委员会将监督“探头”延伸到文化遗产保护一线。晋江市人民检察院在晋江文物保护中心设立检察工作室，着力开展文物违法犯罪预防和打击工作，形成文化遗产保护检察公益诉讼协作机制。

多元主体共同参与

在文化遗产保护与发展的相关工作中，人民群众更多的是被动地接受文化遗产保护和利用的直接成果。而做好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工作，离不开人民群众的力量。因此，在保护和传承文化遗产的过程中，要广泛动员企业、民间组织、社会团体、学校等各方力量，坚持从群众利益出发，不断提高群众的参与程度，提高群众的自觉意识和社会责任感。例如，政府应该发挥主导作用，加强对历史文化遗产的日常管理和监督，定期举办文化遗产交流、传承活动，广泛宣传并动员群众参与；同时多渠道征求群众意见和建议，成立群众建议项目专家组，对群众建议进行筛选、评价和公示，对优秀意见和建议予以表彰。教育机构可以把历史文化遗产融入教材，带入课堂，培养学生对文化遗产的认同感和自豪感，让文化遗产得到更好的传承。公益组织、民间文化团体、行业协会等可以在政府部门的指导下自发地举办公益性交流、研究、学术研讨等活动。通过多方参与，形成合力共同保护文化遗产，让更多的优秀文化遗产得以世代相传、源远流长。

技术赋能拓展空间

如何让历史文化遗产得到长久的存续和利用，是传承和保护工作中的一大瓶颈。在网络科学技术飞速发展的今天，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工作要紧跟时代步伐，将科技元素融入文化遗产，让文化遗产在科技的助力下展现出更加耀眼的光芒，如通过3D图景、虚拟现实、元宇宙等新兴技术展示历史文化遗产的魅力。还可以将濒危的文化遗产资源以数字化的方式进行保存，通过博物馆、文化馆等公共文化平台及微信公众号等线上新媒体开展“云展览”活动，让群众有更便捷的渠道了解文化遗产，感受文化遗产的魅力。比如，将文化遗产以数字的形式进行存储后，进行线上展览与陈列；组织拍摄专题纪录片、宣传片，在公共交通工具、写字楼公共区域、小区电梯等播放；在游客服务中心、酒店等旅游服务场所增设旅游参观指南等。泉州古城文化遗址数量众多、类型多样，应大力推进文化遗产点的普查工程，利用现有大数据平台与技术，建立文化遗产大数据平台，并将基本普查成果以及文化遗产保护措施等信息进行公开，推动文化遗产保护工作的公正、透明、现代化。

文旅融合推动开发

旅游开发是文化遗产传承的重要途径之一。推动文化遗产与旅游的深度融合，可以实现互惠双赢。一方面，深厚的文化遗产底蕴可以吸引来自全国乃至世界各地的游客前来参观学习，推动旅游业健康持续发展，拉动内需，促进消费。另一方面，旅游业的高度发展，又反过来促进了文化遗产的传播，让更多人了解泉州的历史文化遗产，进一步提高泉州文化遗产的知名度和影响力，促进文化遗产的传承。因此，应深入挖掘文化遗产的内涵和历史底蕴，创新文化遗产的形式，着力打造特色旅游产品，让旅游产品更具人文气息。同时，以历史名人、历史事件为依托，积极开发特色文化遗产旅游线路，如研学线路、教育实践基地等，进一步提升文化遗产旅游的吸引力。此外，应进一步加强文化遗产推广队伍建设，吸引更多人才参与到文化遗产的保护和传承中，招聘对文化遗产保护与传承具有热情的专业外语人才，建立泉州文化遗产保护国际处，让泉州文化走向“国际化”，倾力打造古城文化品牌，传递古城文化，讲好中国故事和泉州故事。

古城改造兼顾诗意与烟火气

泉州作为中国历史文化名城、海上丝绸之路起点，在不同历史时期既有共性，也有特色。因此，泉州古城改造应在站在历史的角度进行恰当、科学的设计，充分展示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化特点，进而保留其独特性。同时，还应树立动态传承的理念，即在继承既有文化的基础上不断发展完善。例如，针对各古巷改造风格迥异，导致街巷间存在衔接空白，影响美观，基础设施不完善，以及接待旅客能力较弱等问题，泉州在保护建筑原貌的基础上，对669处传统历史建筑进行了保护性修缮。五年来，先后启动了中山路及周边74条街巷的提升工程，并在地表对相关史迹做好标识，植入刺桐花等具有泉州特色的元素，既保留了当地特色，又大大提升了观赏性。泉州市政府还结合片区改造，促进地方文化整合，打造氏族文化空间，在城市开发中留住“乡愁”，在改造、建设古城景点的过程中为居民打造舒适的居住环境，使古城在成为诗意景点的同时仍拥有“烟火气”，让文化遗产的传承不仅体现在物质层面，更体现在人文层面。

以泉州南音为代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与传承

泉州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形态丰富，有传统表演艺术、民俗活动、传统手工技艺、节庆等。由于其非物质属性，在保护和传承过程中与物质文化遗产相比难度更大，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财力。

守正创新，让非遗“活”起来

在文化弘扬上，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传承中华文化要在批判继承的基础上“‘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实现中华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3]。泉州戏剧事业的蓬勃发展为文化的创新、创造奠定了坚实基础，在未来的传承与发展中，泉州提线木偶从业人员应以时代精神激活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生命力，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创作导向，以攻克难关的信心和决心做好提线木偶戏的保护传承和创新发展工作，推出更多无愧于时代的好作品，为泉州建设文化强市和发展文化事业作出贡献。有关部门应以“文化遗产新设计”为着力点，重点推进非遗传承培育计划的落地实施，鼓励非遗传承人通过创新设计、跨界设计，把传统技艺和现代时尚相结合，在激发传统文化活力的同时，创造出具有闽南风格，深受群众喜爱的文创产品，为非遗注入现代创意。以“古城文化传播人才”培育为契机，与高校开展合作交流，增设非遗培训课程，力争构建具有闽南特色的非遗传承体系，培养更多非遗传承人、创新人，让非物质文化遗产真正“活”起来。

因地制宜，让非遗“动”起来

一是结合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文化和自然遗产日、泉州世界遗产日等节日，通过文旅活动的展示和宣传，宣传元宵花灯、民俗踩街、歌吹漫步、端午习俗、中秋拜月等传统非遗项目，打造闽南非遗特色活动品牌。可在申遗成功一周年、全省文旅经济大会、党的二十大等重要时间节点，策划举办闽南传统舞蹈微踩街、非遗新势力、南戏“薪”传等一系列活动。二是精心挑选门槛低、上手快、效果好的非遗项目，举办体验、研学活动，让群众“零距离”接触非遗，营造“懂非遗、学非遗、爱非遗”的社会氛围。三是鼓励非遗传承人参与街头文化艺术表演培育计划，入驻中山路、西街等旅游街区，将世界遗产搬进大街小巷，展示非遗魅力，提高社会关注度。

扩面提质，让非遗“富”起来

一是丰富非遗项目名录。积极组织申报国家、省、市、区级非遗项目，重点鼓励申报曲艺、民间文学等项目偏少的类别以及与当地文化关联密切的非遗项目，进一步完善项目名录架构。二是扩大传承人队伍，深入挖掘非遗人才，支持各级传承人通过建设传习所进行收徒授艺，鼓励符合条件的传承人参与区级以上传承人认定，壮大非遗人才队伍。在非遗的保护和传承方面，人才培养是方式，落到实处是重点。新时代下，相关部门需要意识到传承人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和中国传统文化传承中的重要作用，并重点关注传承人员队伍，注重选拔高素质人才，保证其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4]。以泉州提线木偶戏为例，2010年，泉州市木偶剧团为培养项目接班人，将“福建木偶戏后继人才培养计划”作为一个系统工程分三个部分开展工作，分为后继专业人才培养、潜在后继人才培养、欣赏者的培养，为该项目的传承和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2012年12月，泉州木偶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纳入保护名册。三是推进非遗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鼓励推出非遗文化创意产品，挖掘本土名人资源，发挥名人效应，着力打造一批“网红”非遗文创精品，同时引导非遗项目入驻文旅小程序如“鲤享生活”“智慧鲤游”等，利用线上线下多种途径进行非遗产品的推广、售卖，扩大非遗的影响力。

和谐共生，让非遗“年轻”起来

在非遗文化的厚重底蕴中注入时代因子，赋予其时代活力，与普通民众特别是年轻一代建立共生共长的关系，这才是文化传承的关键。为了让更多青少年儿童了解泉州提线木偶戏，泉州市提线木偶戏传承保护中心发起了“非遗零距离”的木偶文化体验活动，让孩子们在轻松的学与玩中全方面了解提线木偶这一优秀民族传统艺术。当代青年人，尤其是泉州的广大青年人，要有保护与传承非遗文化的责任意识，更应找准定位，不论是专业的戏剧表演者还是业余的观赏者，都应为民族优秀传统技艺的传承贡献自己的力量，为这一朵艺苑奇葩的绽放浇上青年的水分。同时，非遗与美育在当代社会有着广泛的关联，美育也是文化遗产可持续发展的渠道。将文化遗产融入中小学校园文化建设，促进包括智识文化、道德文化、个性文化在内的文化体验项目进校园[5]，通过非遗宣讲项目助力非遗更好地传承，让非遗不断代、永流传、常创新。

中国历史文化遗产丰富多样，是增强中华民族精神力量、促进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载体。要想做好历史文化遗产的保护、传承与利用工作，就要立足于基本国情，贯彻落实科学理念，讲好中国历史文化遗产故事，走具有中国特色的历史文化遗产保护与利用之路，实现中国从历史文化遗产资源大国向历史文化遗产保护利用强国跨越的目标，让古老的中华文化释放新活力，让文物“活”起来，走向世界，走进人们的生活[6]。作为当代青年，在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历史进程中，我们应培养保护、传承与利用历史文化遗产和优秀传统文化的责任意识，用优秀传统文化提高文化自信心，推动民族文化不断发展，汇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精神动力。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