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来信(114)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李文秀 卓方 王蕊 李游群 陆勇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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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年前,上大学还意味着一份有保证的工作和可靠的收入,今天,是毕业后就能挣很多钱还是连工作都找不到,全看你自己了。当然,你首先要为这种选择的多样性付出代价。今年夏天,高校的学费又要涨了。

大连 李文秀

骑马的人

北京 卓方

在贵刊的《野营一族的快乐生活》中讲到“三夫户外运动俱乐部”的事情,恰好我也参加过一次“三夫”的活动,是去坝上草原骑马、野营。可是两天一夜下来,对于发生一些事情有些感触。

产生不舒服的感觉是在骑马的时候。当时是正午,太阳烤得背心发烫,牛群在湖边喝水、洗澡,马却没有一匹闲着,都被同去的人租去了,特别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被几个男孩轮流骑着狂奔。给我们牵马的女孩说那匹红马叫“草原大奔驰”,是她们那儿最好的马。当我们赞叹马油光亮滑的毛色时,牵马女孩却说是因为出汗。她告诉我们马非常不适合在中午奔跑,因为热会失水很多,而且还不能给它渴水,如果不小心喝了,3小时后就会死。我问你们心疼吗?女孩说:“当然心疼了,可是没办法,他们认为自己花了钱,就要把本儿跑回来。”

倒不是为钱,我想他们是要体会奔驰的感觉。可是,这里出现了一个问题:到自然中去,到底是为了满足自己没有尝试过的好奇,还是先了解并遵循自然规律再融入其中?换句话说是以人为主,还是以自然为主?如果说真正遵循自然的游戏规则,比如说在骑马前,了解马的习性,或是征求租马人的意见再决定自己的想法……也许这个问题提得有点矫情,可都市人到了自然中就是陌生人,对周遭一切不懂不了解,也就容易随着自己的想象造成实际的伤害,然后一走了之。

还有,都市人依然把习以为常的竞争和好胜带入了户外活动中。回程路上,有人一直在热火朝天地议论哪匹马最烈、哪些人骑了、谁骑得最快最远、谁才是英雄,骑过该马的人洋洋自得,没骑过的无精打采。这让人很不舒服,游戏方式变了,但游戏的实质始终不变。

户外活动强调团结协作精神,也许是没有碰上危险,我看到的只是迁就与被迁就。比如说4点发车回京,人和行李都装好车,忽然有人要骑马去前方20公里处的林场;在林场,骑马的人晚到,车上人等了快一小时,以致原定12点到北京磨蹭到凌晨2点30,且据说这样没有时间概念的事情在“三夫”经常发生。

回归自然是好事,是做自然的主人,还是成自然的一部分,而且是好的那一部分,仍然是个问题。

排名为什么?

陕西 王蕊

6月8日的《中国青年报》上刊登了该报与网大(一个商业网站)联合首发的“2000年中国大学排行榜”,美其名曰:伴你高考。

且不论这样一份排名在这样一份重要报纸上对考生的指导作用,单排名就让我觉得不痛快。

排名按照学校的学科类型和办学层次(重点与非重点)进行,清华大学以学术声誉100分、学术地位100分、学术成果100分、学生情况100分、教师资源95.9分和物质资源100分而获得100分的综合得分,名列全国重点大学第一。而北京大学则以学术声誉99.2分、学术地位99.2分、学术地位98.7分、学术成果76.4分、学生情况97.9分、教师资源100分、物质资源32.6分被列为全国重点大学中的老二。

什么学术地位、学术成果一概不懂,但我认识的清华文科生比起北大的文科生,总差那么一点,无论是知识的渊博程度还是进校时的分数。当然,拿清华的弱项与北大的强项相比有些不讲道理,但网大又凭什么说清华的学生好到无可挑剔?

笔者上的大学既能勉强挤进重点之列,也能排在“211”的末尾,算不上如雷贯耳,听起来倒也耳熟能详,但在这样一份只公布了部分的排行榜中不见了踪影,同一城市一些没什么影响的非重点大学却占据了排行榜的显要位置。

父母希望孩子上一所好大学,一个好专业,大多希望毕业以后能有条件优越、薪金丰厚的工作,这样的排名在父母心中不可谓不重。但在我看来,这样的排名不能说明任何问题。西南财经大学在财经类重点大学中排第三,中央财经大学在财经类非重点大学中排第四,但中央财大毕业的同学现在深圳某银行好吃好喝,而西南财大的同学好不容易进了家乡小市的某银行。

难怪教育部对外声称:我们不赞成对任何大学进行排名的活动,我们尤其不赞成不实事求是、没有科学基础的大学排行榜。那么,网大排名为什么?

此次排名前,网大也曾对中国的大学进行排名,并由此出版了《中国大学报考指南》,据说销路还不错。网大副总裁梁齐这样说:“评估中国大学排行榜只花去100多万,却带来超过200万的网页日浏览量。”

吸引眼球,这样的理由够不够?

适度的香格里拉

珠海 李游群

1933年英国作家希尔顿发表了他的长篇小说《消失的地平线》,书中记述了康韦等四位西方人士被一个神秘的劫机者劫持,从而极其偶然地到达了一个位于东方的神秘的蓝月亮山谷——香格里拉的神奇经历。在随后大半个世纪,世界上掀起了寻找理想国香格里拉的热潮。早些年印度人、尼泊尔人都宣称在他们那里找到了香格里拉,并因此吸引了大批游人。这两年云南省旅游部门声称找到了真正的香格里拉,它就在云南省西北部的迪庆州,并迅速成为该省新兴的旅游热点。

1998年8月上海东方电视台和作家赵鑫珊到香格里拉考察拍片,经过当地的纳帕海时,还没走上10步,便一阵感情冲动,扑通双膝跪下,对着高原青草天茫茫,仰头伸出双臂,然后合十,低头,磕头,将脑门一丝不苟、恭恭敬敬地碰叩草地,如此重复三四次。这是作家有生以来第一次内心深处怀着一团“宇宙宗教感情”对着壮丽的大自然磕头跪拜。但美丽的大自然并不能感动所有的人,特别是感动不了当地的官员和外地的生意人,香格里拉神奇的山、光、水、草在他们眼里仅仅是一种发展当地经济和可供赚钱的资源,或者什么都不是。在旅游热潮推动下,当地政府大兴土木,开山采石,开发过程伴随着大量的破坏,由于人的素质低下,所兴建的设施与当地的自然神韵极不协调。《消失的地平线》一书中所描述的“世外桃源”已不复存在。半个多世纪,战争的烽火没有打破香格里拉的宁静,经济利益的驱动力却有力地波及了这里的每一个角落。

我们在找到香格里拉的时候,同时又在失去香格里拉。我现在有点害怕听到又发现了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之类的消息,比如发现了绝佳的风景区,新的具有医疗价值的药材和动物等等,因为这些美丽的事物在人类金钱目标面前,面临的只能是逐步消失的命运。

赵鑫珊在感动和失望不断交缠过程中,一直在深思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作家的结论是惟有遵循“适度原则”才会有二者的和谐。这是香格里拉的生存哲学,也是香格里拉的生存方式。

服务态度

杭州 陆勇强

买了个质量不怎么行的可卷窗帘。第一次小老板来安装时,他忘了带冲击电钻。第二次来电钻一打,窗帘拉得下来,却收不上去了。第三次来他带来一位厂家的检修人员,奇怪的是,他也忘了带工具。

于是有了第四次,终于把这块窗帘修好了。小老板走出家门的那一刻,我感动得不得了,这辈子哪受到过这样好的待遇,为了一块窗帘竟然有人四顾寒舍,实在太激动了,一个劲对他说:“你这人服务态度真好。”

小老板接住我的话,说:“那你其他的窗帘也到我那里买,保证优惠。”

他的窗帘当然不敢再买啦。我只是激动,我终于找到了当消费者感觉了。前一个月,我花1560元买了一张床,那阵我鼻子有炎症,搬回来没闻出那个味,后来鼻子通了,一闻吓一跳,这床怎么有股臭味?

我赶紧打电话,手机费贵着呢,但还得打,商场的人说,我给你反映反映,等了三天,不见下文。再打,商场说,要找厂家,几个回合下来,未见有人给我个回音。我在单位上班,干脆公话私打,每天打一个,骚扰骚扰他们也好,单位领导知道了可别怪罪我,我也是被逼的。终于,商场被我逼急了,来了四个人,人高马大的,屋里走了几圈,赞美了一番,特别是那张床。然后关照我,床肯定是有味道,你不适应的话,就先买几瓶空气清新剂、香水什么的洒洒。

后来,我没再找过那家商场,我实在耗不起,光手机费,电话费恐怕得上百。我不打算要这床了,重新买一张算了,不过买床前千万要注意身体,再别让自己感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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