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治亚娜》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武夫)

《乔治亚娜》0

本期的5部新作中应首推《乔治亚娜》,其作者阿曼达·弗尔曼是牛津大学的研究员。他寻遍英国的图书馆、档案和私人收藏,搜集有关乔治亚娜的奇闻轶事,结果写出了这部传记。虽是他的处女作,却一举获得了1998年的维特布瑞德传记奖,理由是“把一个人及其时代天衣无缝地结合起来,不但抓住了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时代及整个世界的特征”。看来,这也正是这部传记引起读者兴趣的原因。

代表英国18世纪戏剧发展巅峰的剧作家谢立丹(Richard Brinsley Sheridan,1751~1816)在其代表作《造谣学校》(更恰当的译名应为《造谣者戒》)中有一句台词:“伦敦的时髦妇女婚后是不必对任何人负责的。”说这句话的那位蒂兹尔夫人的原型正是这部传记的传主:德文郡公爵夫人乔治亚娜(1757~1806)。她在当年报纸方兴未艾、人们十分注重名声的时代,可说是出尽了风头。

她是1774年出嫁的。那桩婚姻将英国最富有的两个家族联结在了一起。乔治亚娜的父亲不仅继承了自己的斯宾塞家族,而且也继承了马尔伯勒公爵的遗产,她待嫁前是随季节不同而更换一系列宫殿式宅第的。而她夫家卡文迪什更是广有大量金钱和地产,所拥有的选区,在下院中足足占据了23个席位。成婚之后这对年轻夫妻生活的穷奢极欲,如今难以想象。

这对夫妇称得起是权倾一时的人物。乔治亚娜本人作为政治和社交界的风流角色,她的一言一行、穿的戴的,都成了报上的新闻;那些小报更声称,举国上下唯一不爱她的男人便是公爵本人。

当时的贵族社交生活是围着其政治职责转的:每年一度的政治“忙季”都以议院会议的始终为起止。于是,这对夫妇在伦敦的住所——德文郡宅,就成了英国时髦的反对党——辉格党(即自由党前身)的活动中心。辉格党人都是些觊觎王权的大地主,而在国王的宝座上在位的则是疯狂的乔治三世。辉格党人支持北美的独立战争。这伙人是些世俗之辈,他们矫揉造作,传播流言蜚语,往往不拘礼仪。公爵府中常举办灯火辉煌的舞会和觥筹交错的宴席。之后,妇女们退场,男人继续狂饮,以致要把便壶摆好备用,一位法国客人注意到,使用便壶的人嘴中仍在说个不停。

乔治亚娜的人群中包括一些贵妇,据说她们为了偿还赌债或助丈夫晋升,不惜出卖肉体。而像乔治亚娜那样的贵夫人,则会悄悄地溜到国外生下私生子女或收养她们刚愎丈夫的私生子女。就多数情况而论,一名贵族妇女是可以随心所欲、为所欲为的,当然,这通常要在生下子嗣之后。为此,乔治亚娜婚后不久就专门去咨询过一位专治贵族不育的名医詹姆斯·格拉罕姆,其实也就是用些类似装神弄鬼的方法来骗取一夜50英镑的高额收费(这在当年要超过普通家庭一年的开销)。

即使按当时上流社会的秽乱标准,德文郡公爵家中也是颇为不堪的。在公爵夫人去世前的20余年中,始终是一种三人同居的状态:除去他们夫妻,外加她的密友和公爵的接入家中的情妇:伊莉莎白(贝丝)·福斯特女士(乔治亚娜死后她果真替补成了正式的公爵夫人)。公爵的子嗣最终也就有了六个:三个为乔治亚娜所生,两个为贝丝所生,还有一个是以前一个情妇的庶出。

当乔治亚娜与辉格党的政治家查尔斯·格雷私通怀孕后,公爵将她贬黜到欧洲大陆达两年之久。格雷家抚养了孩子,后来查尔斯却背弃了她,又勾引上了谢立丹之妻——谢妻正因谢与乔治亚娜的姐妹哈莉叶特的私情而久怀不满。哈莉叶特本来已与格兰维尔·列维森·高尔勋爵有过两个私生子女,而格兰维尔后来却娶了乔治亚娜的亲女哈丽奥为妻,哈丽奥遂成为两位姨姐妹的继母,而勋爵那个合法女儿随后成了臭名昭著的卡洛琳·兰姆夫人和拜伦的情妇。上流社会之污浊可见一斑!

乔治亚娜和她家的后裔戴安娜王妃一样,也有忍受孤独和压抑的时期,时而忍饥挨饿,时而饮宴作乐。她在1778年写道:“谁也想不到有时候我对这种放荡生活多么厌倦。”她总要激怒公爵,由于这样那样的原因而引火烧身。她耽于麻醉品,彻夜酗酒赌博,这一恶习不仅耗费了她数千英镑的巨资,还教会了她撒谎和欺骗,以便搪塞债主。(她的朋友谢立丹说:“偿付只能鼓励债主。”)她把家中的客厅变为名副其实的赌场,附设一个商业“银行”,还有专业的助赌人员。

尽管乔治亚娜生活糜烂,但她毕竟聪明有趣,魅力过人。她是科学和艺术恩主(即资助人),还是知名的业余化学家和矿物学家,也是有造诣的音乐家、诗人和小说家。当时以大发型为时尚,她的发型更是层出不穷,惊人方休。例如在她那以马鬃为填料的高达3英尺的发式上,不是架上一只张帆的小船,便是摆放了鸟类标本、蜡制水果等一堆静物。

她是辉格党政策的忠实支持者。其领袖查尔斯·詹姆斯·福克斯是个大赌徒,曾靠咖啡支撑连续赌了近一周,只是中间赶到下院去辩论一场。她还把王储威尔士亲王拉进她的社交圈子,靠他的支持使辉格党内阁免遭垮台之险。她不惜亲自抛头露面,用翻新的花样支持辉格竞选。

由此可见,该传记确实向读者揭示了一个时代的画面,其内容甚至涵盖了整个西方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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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个火枪手

就像三个火枪手其实是四个人,午夜出版社除了让·埃舍诺,克里斯蒂安·奥斯特,让—菲利普·图桑,还有一个得到报偿最少、最羞涩的克里斯蒂安·加伊。前三位从80年代就被视作午夜出版社旗下第二代名作者,去年埃舍诺凭《我走了》获?古尔文学奖,奥斯特一部《我的豪华公寓》也出乎意料被梅迪西斯文学奖看中,而1985年图桑就出版了《浴室》并因此奠定了声名。只有加伊,这个更像音乐家的作家,1987年写出那本清晰得如此奇怪的《他说》之后,批评家和午夜出版社一直等待他的新作,并把它的迟迟不问世解释为“加伊还没有找到配得上他的读者”。

1995年他写了《Be-Bop》,获得巨大的成功,虽然文章和题目一样不易读懂,但人们爱那爵士乐一般的节奏和不知为何随意乍现的漂亮句子。1997年他又写了《逃跑的人》,衬着有暗色侦探小说花纹的幕布,词语、爱情和颜色按照隐秘的秩序交替出场,演出了一部250页的歌剧。今年2月28日,“午夜”终于拿出了他的《红云》。负责叙述的人在街上看见了朋友吕西安的车,开车的却是一个陌生的、“面孔被一团红云笼罩,就像准备打仗的印第安人一样”的年轻女人。她刚跟吕西安清了账,吕西安狂热地想占有这个女人,结果被她占有了一切,然后叙述者也开始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起初他以为是为吕西安尽朋友的职责,后来才发现是为了自己。两个人在欧洲走来走去,两个孤独的人临时拼凑了一个节目,像打乒乓球一样抛出各种主题,为了相互娱乐,也为了相互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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