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姆·梅

（文 / 李意）

威廉姆·梅是世界一流的运动员，他肌肉平滑，身材适中，坐在一堆身着泳装的姑娘中间失声痛哭。

他早就知道这悲伤的时刻势必到来，他说：“我的第一个教练就告诉过我——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参加训练，但这没有什么前途。”10年了，他早就知道自己的故事将有这样一个结局，他一遍遍预想这结局的样子，但当它来临时，还是显得突然而无情，你对它准备得再充分也不意味着它带来的伤害会减轻。

这是西雅图郊外阿克特克游泳中心，美国游泳协会宣布备战悉尼奥运会的花样游泳选手名单，有13名选手入选，20岁的威廉姆不在其中。这不表明威廉姆·梅的水平不如那13位选手，而是因为他是个小伙子，奥运会的花样游泳比赛禁止男人参加。一个个选手的名字引来观众一阵阵的喝彩，梅为与他一起训练的姑娘们感到高兴，但他不能和她们一起去参加奥运会，这就是他痛哭的原因。

1984年，花样游泳列入奥运会比赛项目，两名美国选手夺得双人组冠军，花样游泳由此成为美国电视体育转播中颇受欢迎的项目。实际上，这一项目在30年代就风行于美国，好莱坞电影《出水芙蓉》拍摄于40年代，它进一步推广了花样游泳。不过那时候它的名字该叫水上芭蕾，如今，花样游泳是包括规定动作、裁判和复杂的评分系统的竞技体育，它的影响力不如花样滑冰和体操，因为它看上去简单，实际上运动员也要完成一系列体操动作，而且是屏住呼吸去完成。

6月的第二周，众多花样游泳高手都到了西雅图阿克特克游泳中心，安娜·克萨洛娃，她是威廉姆·梅的队友，俄罗斯人，正等着加入美国籍；汤米·克琳德和海萨尔·皮斯，1996年奥运会金牌获得者；克丽斯蒂纳·洛姆，是威廉姆·梅双人组合的搭档。

体育馆中挤满了7岁到16岁的女孩，她们都来自西雅图当地的花样游泳俱乐部，准备来进行表演。威廉姆·梅和他的队友们要为孩子做示范表演，尽管他不能参加奥运会，但他肯定是顶尖级的选手。

威廉姆·梅在学会走路前就开始学游泳，10岁时他既参加了体操训练也参加了游泳训练，他的妹妹则加入了花样游泳训练班，威廉姆的妈妈香侬是个退役的游泳选手，他鼓励儿子参加花样游泳班，她说：“花样游泳适合他。”梅说：“我喜欢表演，我热爱体操，也爱游泳，花样游泳正好把我最爱的两种运动结合起来。”

16岁之前，父母轮流开车送他去参加每天的训练，威廉姆·梅意识到要想有所突破就该去高水平训练营地，他离开纽约前往北卡罗来纳州。香侬说：“这让我非常担心，不过我们知道他有潜质，如果我们阻止他，我们会后悔的。”

与男运动员不同的是，威廉姆·梅生活在女人的世界中，分享女人的秘密，知道女人都谈论什么，这是好多男人想要知道或者害怕知道的。“刚开始的确尴尬，但过一阵儿就会习惯，这就像一个家庭。”

1998年，威廉姆·梅和克丽斯蒂纳·洛姆获得友好运动会的花样游泳双人赛亚军，这是梅少有的参赛机会。观众们最初会有一些惊讶，但很快就被表演所吸引，事实上，男女选手的双人组合比两名女选手的双人组合更富感染力。你能想象没有男人的芭蕾或双人滑吗？一位花样游泳的权威人士说，这项运动的未来肯定会有男女组合，威廉姆·梅只不过充当了先锋。美国花样游泳奥运选拔队的教练查理斯·凯文认为，男女组合会使花样游泳更吸引人。

威廉姆·梅承认不能去奥运会使他非常丧气，他说：“我希望退役之前这种状况能有所改变。没有人推动它，花样游泳就不会成长。”而梅的队友们认为，总有一天，威廉姆·梅会成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