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投资:劳资关系新解
作者:邢海洋(文 / 邢海洋)
远程办公族
布雷克居住在郊区的中产阶级社区,是典型的金领阶层。美中不足的是,社区离公司所在的市区足有一个小时的车程,每天,天不亮她就得起床,梳妆打扮耗去近半小时的时间,接下来是上班族“不快乐”的路上生活。每天,就她所说,耗费在与工作无关的“重复劳动”长达4个小时,这是这位挣着一笔不菲的高智商薪水的“金领”难以接受的。于是,她向公司提出了辞职申请。使她感到惊奇的是,公司非但没有因此而与她解除劳动关系,还为她配备了一套办公设备和办公家具,使她能在家上班。布雷克受到的最大的优待是公司配给的一条高速通讯专线,通过它与北方电信的内部网络相连,传送和接收数据和其他电子邮件。
北方电信是加拿大最大的电信设备制造商。其年营业额达到155亿美元,比加拿大其他的高科技上市公司产值总和还多出75%,在素有“北方硅谷”之称的渥太华,雇员将近1万,其中,像布雷克这样通过远程通信设施在家上班的有950人,其中60%在公司和家里两处办公,余下的40%则完全在家办公。公司定期举行电话会议,让大家有机会互相交流。
北方电信对员工的妥协反映的是在高科技时代顾主们对金领们的近乎溺爱式的让步,当员工的创造力成为技术公司最重要的盈利源泉的时候,企业主知道他们该用更多的自由而非金钱与同业展开人才的竞争。而且,以成本计,新型的工作方式节省的办公室租金很可能比为在家的雇员置办一套办公设备还要多。
技术正在越来越深入地改造公司的形态。在台湾地区的惠普科技公司,固定的办公场地之外,另辟出独立的开放办公区,供远距离办公族来公司“述职”时使用,开放区内的办公桌一色为电脑桌,电源插座与笔记本电脑专用凹槽一应俱全,所有的办公家具都可以移动,自由组合,俨然一个临时机构。当然,这只是外在形态上的一些变化,更本质的是,在雇员与老板之间,一种新的劳资关系正随之出现。
平面设计师罗恩即是享受到这种新型劳资关系所带来好处的为数不多的雇员之一。他希望自己开业,又担心创业的风险,于是向所在的报社提出由全职改为兼职。这样,罗恩赢得了宝贵的开业筹备时间,客源也逐步增加。一年以后,当自己的公司有了足够的收入后,罗恩正式辞去报社的工作。在罗恩的创业过程中,他得到了前雇主的帮助,一切都在坦诚布公的气氛中进行,在过去,这一点是难以想象的。多种迹象表明,未来的劳资关系将从雇佣关系向合作关系转化。
自组织团体
在欧洲,至少1000万人在家上班,在美国,这一数字达到了4300万,而且,每天正以8000人的数字激增。远程工作已形成一股势不可挡的潮流。新兴的劳资关系就是在这种土壤上萌芽的。新的生产关系中既有个体的单打独斗式的家庭作坊,也有企业式的分工合作,甚至还出现了类似行会的同盟者组织。这一切,正为下一世纪的生产关系打下基础。
网上的在家办公族是这种势力中的一股活跃的力量。在网上,各式各样的“包工头”把承包下来的工程分门别类,明码标价,等待零散的工人加工制作。主要的工作内容是制作网页,编写小程序等智力活动。与公司间的交易比,这里的价格非常低廉,比如,制做一个网页通常50元~80元不等。而在面对面的交易中,价格将贵出几倍。
当然,也有公司或组织为家庭办公族提供包括运输、住宿、旅行、金融服务,乃至计算机、数据库服务的解决方案。针对个人的商务方案变得越来越完备,免去了不依附于公司的个人面对的各种后顾之忧。一个人的行事在各种服务的支持下变得更像公司,而非个体。
非盈利性质的在家办公的联盟也出现了。这些“行会”的一个宗旨是,使成员有机会反映他们遇到的问题,比如受到雇主不平等的待遇,没有保险,超时工作等。联盟还为在家工作者提供技能培训,心理咨询等服务。这是一种与雇主讨价还价的力量。
与社会上其他“闲散人员”一样,在家办公族也寻找着自由聚会的空间。商场、咖啡馆、书店等休闲场所,只要提供网络接入,就有在家办公族出入。最吸引个人化小公司的还是交通方便,且租金相对低廉的写字楼。在台湾地区,物业管理公司注意到一个有趣的现象:经常有小公司承租一段时间后,终止合同,待一段时间后,原承租人又来承租,但所办的却是另一个公司。这是由于“在家办公者”跳槽的缘故。显然,相对自由的状态使雇员易于找到更多的机会。
自由是现代雇佣制度中除薪资外又一大选择因素。当它发展到明码标价的时候,雇员将会把在何处办公当做择业的一项要求。在劳资关系中,资方不得不做出一些让步。不过,也有人注意到,由于提供了自由,雇主们下达的任务有可能超出平常的范围,拿自由与更多的劳动交换,而在家办公者也往往因感恩戴德,无形中被压榨。
撇开企业文化等温情脉脉的面纱不算,雇主与雇员之间仅是一种按质论价的金钱关系。自由、办公室租金、工作量、管理费用等构成了交换的等式。实际上,自由并非惟一重要因素。因此,在新型的生产关系中,雇主与员工间最应探讨的仍是金钱问题。 布雷克劳资关系投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