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一场关于生命的游戏中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

(文 / 王珲)

一直对“生命彩排”有所期待。3天内能够重建生命?

出发的早晨,汽车狂奔在漂亮的高速路上,突然一声巨响,头被重重地摔向前座,撞车了。那一瞬间的感觉极其漫长。还活着。前面是一辆已将一角插入我们前挡风的解放卡车。追尾,碎裂的玻璃洒得哪哪都是,车上三人都安然无恙。本是要到“生命彩排”中刻意体会的生与死,竟率先经历了,我们哑然。

走进“生命彩排”课堂的时候,是午后2:00。灯光昏黄,除去鞋子的脚无声无息地走过地毯,陌生的人们随意地在圈成椭圆形的椅子上落坐。灯突然熄了,一阵剧烈的音响,当灯光再次打亮的时候,黄雅烈博士便出现了—报号,分组。A、B组的相同号是一对buddy。黄博士要求大家记住;buddy代表着你的信誉、人格,他就像是你自己。令人失笑的是,我的buddy曾被我恶狠狠地骂过,他在路上见难不救。老天有眼,我们竟要相互支持,相互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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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的游戏。比如“创意脚步”:腰以下部位的走路动作不能与别人的雷同—黄博士认为行动是创造力的关键:比如“面壁”,在对视中体会仇恨与亲和的不同,互不相让只能死路一条,退后一步海阔天空;比如“红、黑牌”,红牌是索取,黑牌是付出,让大家在出牌中体会一味地付出和一味的索取都无法赢,最好方式是在彼此的给予中获得双赢。

很多时间是在黑暗中冥想,想恩情、亲情和友情,音乐有些忧伤。再睁开眼时,黑暗中躺着被白色被单裹住的躯体,像生命中曾经逝去的亲人,“想想吧,学会感恩,趁他们还健在的时候,不要等来不及了,再去悔恨……”于是在安静中,渐渐有了哭声。这种哭声常常是对别人的感染。这时就想到,很多时候,我们并不知道死亡的真实意义。

第二天,做“冰海沉船”的游戏。先是狂欢,然后是突如其来的灾难,人们在虚拟的惊恐中被赶到虚拟的甲板上,船在下沉,只有一条救生艇让6个人生还。每个人手中有6根生死签,可以磕头向别人求,用一切办法,只要求到手中的签最多便有生还的希望。我玩得很不投入,因为我太年轻,别人上有老下有小要照顾,我无法启齿说我必须活着,因为我会活得更有价值……有些人失声痛哭,有些人根本不再说话,我求了几根,也把手中的给了别人。游戏,不过是一场游戏罢了。

所有的签都被再分配了一次,人们握着手中的签坐在墙边等待着。“手中一根签都没有的人请站起来。”他们被带到另一边去。剩一根签的站了起来;二根、三根的,身边的人越来越少……这个时候的感觉不再是游戏,没有为自己争取更多的签,就意味着不再有活的机会。我开始感到后悔……这时我忽然感觉到,游戏的态度就是你对生活的态度。

3天之后,我从龙庆峡回到大风飞扬的都市,感觉恍若隔世,有一种迫切的感觉是:活着,好好地活着,每一分钟都认真地活着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