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不回避金钱的诱惑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张晓莉)
刘曼红:1985年获中国人民大学金融学硕士学位;1986年赴美留学,先后获俄克拉何马商学院硕士、康乃尔大学应用经济学博士学位。毕业后在哈佛大学从事风险投资理论与实务的研究工作。1997年回国,现任中国人民大学工商管理学院财务与金融研究中心主任。
1998年10月刘曼红主编的风险投资系列丛书第一部《风险投资:创新与金融》出版。1999年1月12日,刘曼红接受了本刊记者专访。
问:这是国内第一部有关风险投资的专著吗?
答:现在有关风险投资的书出了不少,但大多是综汇性质,我这套书有两大特点,一是系统化专业化;一是从金融角度阐述。过去人们大多从投资角度来谈,但风险投资是融资与投资相结合,绝对是一个金融现象。
问:“政协一号提案”引起社会对风险投资的关注,政府在其中应发挥怎样的作用?
答:我这本书的销售也受益于“一号提案”。政府在风险投资中的作用是我准备在第三部《风险资本与风险投资公司》中谈论的一个重点。
没有政府在政策上支持,风险投资不可能发展。但政府直接把钱交给风险投资公司或者风险企业的做法值得商榷。咱们国家已经出现这种倾向。我听说政府准备拿出30个亿支持高科技小企业。但钱有了怎么分?一种观点认为,有好项目给下去就完了。这样做投资机构便没有挣大钱的压力;因为钱是免费的,且在分配上难以避免官僚机构的低效率。澳大利亚是在政府投资基础上,私人追加投资,欧洲政府对私人投资不控制,但如果是政府认可的高科技项目投资失败,政府会分摊70%~75%的损失。这些做法共同的原则是,政府鼓励行为建立在私人投资框架上,值得借鉴。
问:风险投资如何实现高额回报?
答:对风险投资家来说,其成功率并不高,这就要求他从成功项目上获得高额回报以弥补在失败项目上的损失。风险投资退出有三种方式:破产、被收购和上市。上市无疑是最好的方式。它利用人们对公司的预期,使目前实力并不强的公司迅速获得回报。最典型的例子是全球最大网络书店亚马逊公司,上个季度它的利润还是负的,但是股价却高达200美元。
但是高科技小企业的上市要求有一个非常灵活的金融市场在背后支撑。美国有“纳斯达克”(NSDA),它建立全国小股盘网市场,对上市公司的要求比纽约证券市场低得多。“纳斯达克”对推动美国高科技产业和整个经济结构转型起了非常重要的作用。现在欧洲有ESDA,韩国有KSDA,以色列有ISDA。今天下午,NSDA总裁到京,推动中国公司到海外上市。NSDA已经引起我们的关注。去年底,香港形成第二板市场,为中国风险投资基金提供了高效率的退出渠道。
问:目前国内进行风险投资环境如何?
答:大环境挺好,但存在误区。一是忽视人的作用。现在人们关注风险投资该怎样搞,但少有人问津从事风险投资的人是怎样培养出来的。事实上,风险投资就是投资于人。这里的人指科学家、企业家、管理者和投资者。中国最缺的就是风险投资者,这是一个新概念,而偏偏人们忽视了对人的训练和培养。
一是并不只有高科技才能与风险投资相结合。德尔计算机公司就是因为德尔把买回的计算机拆开一算硬件只值这么点钱,而萌生做直销的想法。严格来讲这只是一个基于高科技的点子。我个人认为风险投资在目前还不很发达的服务业上大有作为。
问:从事这么多年的研究之后,是否有务实的打算?
答:有。只有进行实际的运作才可能对这门科学有更深刻的理解,另外,在经济上也有相当的诱惑。在哈佛时,有兄弟俩带着一个非常好的项目找过我,但我感觉这两个人不是很好共事便放弃了。现在我也有几个想法,但找到一个愿与我合作,我也认为谈得来的人可不容易。我并没有给自己设定模式,一定要做学问,或者一定做实业。一切看机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