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在乎女人的回头率
作者:三联生活周刊(文 / 李孟苏)
苗树把自己打扮得像西南少数民族的小伙子。她穿的这件上衣是她自己店里的商品。
今年4月,她冲动地辞去外企的财务工作,开了间小服装公司,并为自己设计的服装起了个“蝶舞”的名字。在注册商标时,这个名字与日本的一个服装品牌相同,苗树只好另叫了个名“苗野·香衣”。
“我对服装没有一点儿经验,仅有的一些感受来自电影。《飘》看了4遍……黑女仆帮郝思嘉穿裙子,还有那些蕾丝花边。”但作为一个女人,苗树有对服装的领悟:“服装就是颜色的搭配。我常常看着一些建筑发呆,故宫的红墙灰瓦,这样的颜色搭配是很时装化的,或者是红对联,把这些内容抽象出来表现在服装上会不会很漂亮?”今年4月之前,喜欢买布的苗树坐在家中把布铺开想象、拼凑,出高价请浙江小裁缝做出成衣;4月以后,她在燕莎、新东安等四家商场开了专柜,并有了专卖店。
苗树不否认她做出这些举动的非理性。“冲动做事的后果无非是成功或失败,不管怎样,成功的百分比还有50%呢。对能否赚很多钱,我看得并不重。我的东西是玩着做出来的。我是基督徒,一切都是上帝为我准备好的。”
苗树“玩”出来的东西有:黑色麻质吊脚喇叭裤的臀部位置贴一只刺绣团凤、膝盖缝一个大兜;黑色真丝小褂的前胸醒目地弄出几个传统的圆“寿”字和蝙蝠图案,印有这种图案的红真丝布料被做成了A字裙与上衣相配;绒面裤子上灰绿色的回纹、羊毛风褛领口的回纹、袖口的中国结……
“我的服装是后现代的背景上点缀些中国传统的民族的亮点。我不要完全中式的东西,它们像烤鸭。这一点我比服装界许多专业人士做得好,他们学的专业知识太系统又太表面,反而束缚了他们的想象力和胆量。我没有受过美术、服装方面的训练,但我敢想、敢做,思维没有任何负担。”苗树说自己不敢坦白是学经济的出身,怕被“圈内”人看不起。她承认自己不会画服装的效果图,一切有关服装的基本知识都是现学的。“我看着布料,画出一个粗线条,把我的意图告诉给做样装的工人,然后一次次地改,直到与我想象中的吻合。”苗树靠这样想象出来的服装有了第一批稳定的回头客。
对这批回头客的描述包括了酷、个色、另类等等形容词。“设计每一款服装前,我会把这类消费群体的职业在纸上写下来,琢磨她们希望得到的东西。我的顾客受过良好的教育,她们是平民,不希望在衣服价格上有距离感;她们不追求潮流,不会穿得像太空人一样亮闪闪;她们要求每款服装最好只卖50套……我满足了她们的各种微妙心理。
“我设计出来的服装女人喜欢,很少有男人觉得漂亮。但我认为自己成功了——我在乎女人看待女装的回头率。男人看女人穿衣服无非是露和透。而中国的男性设计师缺乏从心底里对女人的关爱。
“我不是设计师,也不是商人,我只是艺术感觉浓一点。去商店上货我害怕导购知道我是经理。我只是在尽可能设计出有自己风格的东西。”
苗树为自己的爱好已花费了十余万元。“我不会为了钱完全丢掉自己的原则。我很清楚自己的服装以及经营的方式不会让我赚大钱。好在也不会赔掉老本。庆幸的是我的服装从没有积压。我从不把服装看作是流水线上的工业品,常常会把衣服送给喜欢它的人。库里有多少件成衣,脑子里完全没数儿。
“我很看重老客户,这是我多年购物的经验。我的老客户成了我的朋友,彼此在穿着上有认同感,这是很有人情味儿的关系。她们能够真正懂得我融在服装里的才华和心血。
“我不想去迎合18~45岁之间的所有女性~也不想急切地在某种意识上与社会融合。虽然有风格的东西在中国维续不会超过三年,但我还是想坚持自己的立场。”
苗树是环保主义者,她号召她的每一位朋友和顾客穿棉、麻、丝质的服装,摒弃“脱下来噼叭乱响直打手”的化纤面料。某天中午她冲到一位男士面前,指责他用了自来水不关水龙头。 时装搭配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