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厄尔尼诺到拉尼娜

（文 / 楚楚）

像是上帝的旨意，9月的一天，大雨铺天盖地地抽打着曼哈顿盛气凌人的摩天大楼。晚上8点，某地铁口蜷缩着一群躲雨的人。一位男士迷惑不解地询问身边同样神色暗淡的修女：“看看厄尔尼诺究竟干了些什么？”

修女摇摇头，王顾左右。

“印度核试验以后，天气越来越糟”，男士告诉她，“当年人类登上月球的时候，也是如此。”

担扰，抱怨，或是煞有介事地理论解释，现在全球到处都在谈论天气。今年初，美国俄亥俄州河流溃堤，30多人死亡。随后印度红河泛滥，5万人背井离乡，紧接着厄尔尼诺肆虐全球。一边是印度尼西亚的森林大火，另一边阿塔卡玛沙漠大雨倾盆，爪塔哈拉哈更是下起了1881年以来的第一场大雪。加拿大遭受有史以来最大的冰雹袭击，非洲则有成千上万的人被洪水夺去生命，在佩罗，无穷无尽的豪雨把一个欣兴向荣的旅游胜地变成一片数千平方公里的沼泽。

在美国，灿烂的黄水仙盛开在隆冬的芝加哥，华盛顿的樱桃花也比往年提前了3个月。每年冬天横扫阿拉斯加的冰风暴今年转向一直温暖明媚的加利福利亚。整个西部的春天是历史上最为温润潮湿的，然而季节性的龙卷风却造成了1974年以来最为严重的损失。

而这一切都还只是1998年狂野夏季的序幕。在这个夏天，强劲的飓风裹挟着雷暴袭击了莫斯科，盘旋在长江上空的雨带诱发洪水。上周末，6个伐木工人死于加利福尼亚河的特大洪水，24人死于几乎要把西弗吉尼亚和俄亥俄吞没的暴雨，在弗雷姆，大风把一个4个月的婴儿从他母亲的怀里夺走……恶劣的气候导致2000多起灾难发生、财产流失，50万亩良田被毁。美国遭受了历史上最为严重的自然灾害。

自1997年始，全球范围内，至少有16000人因灾害性气候丧生。财产损失近500亿美元。影片《复仇者》里，有一个能操纵天气的恶棍。这让人不安：一切是不是他在捣乱？

正当世界各国政府都在计算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生命财产损失时，科学家们上星期告诫：它的同伴拉尼娜(La Nina)肯定要出现。拉尼娜的预兆是飓风、大暴雨和严寒的气候。

尽管厄尔尼诺现象正在消退，但是异常气候丝毫没有缓解的希望。美国热带海洋大气研究所设置的一系列监测装置收集的数据表明，太平洋赤道附近一片长3000海里的水域水温7月份在短短的30天里下降了8℃这预示着与厄尔尼诺现象相反，具有同样破坏力的拉尼娜现象已经形成。

美国热带海洋大气研究所负责人迈克尔·麦克法登博士说：我们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现象——在短短的一个月内，从厄尔尼诺转到拉尼娜，这种现象很可能预示将出现难以预料的气候。

“这片位于赤道附近，低于正常水温的区域如今已扩展到东西长3000海里，南北宽数百海里。尽管这片水域只是太平洋热带水域的一部分，但这片冷水水域还在扩大，略低于表面以下的一个巨大冷水层源源不断地向这片水域补充冷水。”

以历史记录来看，拉尼娜现象往往是紧随着厄尔尼诺现象出现。拉尼娜的破坏力据认为没有厄尔尼诺严重，但是在太平洋水域记录到温度急剧下降，表明这一次出现的拉尼娜现象造成的破坏可能不亚于厄尔尼诺。

厄尔尼诺会使信风出现反向变化，给全球气候带来严重影响；拉尼娜则会增强从东向西吹向澳大利亚和远东地区的信风的力量。

拉尼娜现象是由前一年出现的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庞大冷水区域在东太平洋浮出水面后形成的。这种巨大变化形成的冷空气迫使雨云向西移动，给信风增加强度，强劲的信风带动暖水向澳大利亚方向移动，给澳大利亚带去高温和暴风雨。

美国气象预报中心负责人哈格·范登多尔认为，印度尼西亚上空出现的雷暴和持续降雨可以被认为是拉尼娜来临的又一个迹象。他说：“形成拉尼娜的条件很有可能在今年晚些时候成熟，有些迹象已经在向那个方向发展。”

这次的拉尼娜现象可能持续到明年初，它将给全球气候带来影响：给北美洲的西部地区，南美以及非洲东部地区带来干旱的威胁。还有可能给亚洲、非洲东南部和巴西北部造成水灾。大气层上部的喷气流如果受到扰乱，还会使包括英国在内的世界许多地区出现气候反常。

麦克法登博士认为，继东太平洋出现低温水域以及印度尼西亚出现暴风雨之后，今后几个星期印度将出现猛烈的季风。加勒比海地面的飓风活动也将加强。

厄尔尼诺现象在世界各地造成了类似多米诺效应的灾害。加利福尼亚的暴风雨毁坏了价值千百万美元的财产；乌干达暴雨引发霍乱流行；秘鲁发生的洪水和泥石流把一些村庄彻底冲毁或掩埋，西澳大利亚的丛林大火波及的范围与英格兰面积相当；巴西因干旱引起的火灾烧毁了1.3万平方英里的草原和雨林。

如果拉尼娜的到来的确能对全球气候产生相反的影响，由厄尔尼诺现象造成的许多反常气候就会改变。欧洲的气温将会下降，大西洋对岸可能出现大范围的暴雨和大雪。

然而，拉尼娜带来的并非全是坏消息。南美的捕鱼量近几个月大大下降，但是从现在起很可能开始回升。拉尼娜将使冷水从海底升到水面，把海洋生物所需的营养物带到海洋表面，这也算是人们得到的一个小小安慰。

肯塔基州，洪水冲走了24人，使40亿美元的财产化为乌有，许多专家认为这样的暴雨将更加凶猛 厄尔尼诺拉尼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