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文化·流行消费：文化(61)

（文 / 三联生活周刊）

从一朵花中看见宇宙

也许有很多人相信“从一朵花中看见宇宙”，但只有很少人会有摄影师斯蒂芬·迈尔斯这样的激情一心为植物拍摄。当说起拍摄这些花草的感觉时，迈尔斯有时甚至会结巴得像一个初恋的男孩：“把我们与植物隔绝开来的唯一不同是植物不会活动。但它们的确是在成长。在我的镜头下，我看到了它们成长过程中的所有神秘力量。正是这种力量把它们与世界紧紧联系在一起。你会在其中发现人类的本源。”

在迈尔斯眼中，这些花瓣、茎叶的确各自具有人类一般的个性。他觉得向日葵花盘上密集的种子像是在彼此交谈，五月盛开的莱果花在近处看去绝不只像一朵苹果花，夏季绽放的野花中显露出阳光疯狂的力量，甚至最普通的花蕾从枝叶间独立出来后也会凸现出自己的个性。不过，最令迈尔斯心醉的还是罂粟花。他给予这种花的赞美词是：“植物是无性的，但其中总有某种掩饰不住的性感。”

与许多美妙的事物一样，可惜的是这些美丽的瞬问并不持久：迈尔斯必须把这些漂亮的植物从茎上割断拿到摄影棚中拍摄。它们的“容颜”在这种情况下通常只能维持15分钟。

你的“生死时速”

如果你在暗地里想成为一名伟大的强盗，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这种可能或是胆量，那么你应该到电子游戏《超级车匪》（Grand Theft Auto）中去发泄一番。《超级车匪》当然不是给儿童设计的游戏，事实上，它险些因为其中血腥的场面与污言秽语被英国政府查禁。在游戏当中，作为一名竭力讨好自己的黑帮老板的匪徒，你必须完成200多项任务。这其中包括：偷汽车，向人行道上的行人开枪扫射，偷运毒品，打倒对立团伙中的匪徒，劫持学校校车。你还可以通过撞倒警察、在自己的车子撞坏后劫持新的车辆获得额外的加分。更能增加刺激性的是：游戏中出现的30种交通工具都与不同的广播频道相联，这样你就可以享受在音乐伴奏下烧杀劫掠的乐趣。如果能够又快又独具个性地完成任务，你就可以在黑社会中晋升一级。《超级车匪》使用了直升机新闻追踪式的视角，这一特点使游戏场景和其中的暴力事件一样令人目眩。由以上描述可以不难理解，这一游戏为什么在今年3月刚一上市就险些被查禁。 

多严肃才够“古典”

在中国，至少是在有一段时间里，古典音乐又被称为“严肃音乐”。不过这并不意味着只要是古典音乐的曲目就足以称得上“严肃”。

许多录音公司都推出过以古典乐曲原曲或改编曲辑录成的“情调音乐”。最新的—个范例可能是华纳公司推出的“Relax”系列。这一系列的中文译名是“逍遥世界”，共分五辑：巴罗克音乐、钢琴音乐、管弦乐、浪漫音乐与印象派音乐。这些音乐使用的都是未经改编的原曲，包括有巴赫的《G弦上的咏叹调》，莫扎特的《第21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柴科夫斯基的《天鹅湖》场景音乐、《如歌的行板》等众所周知的“卖座”曲目。虽然这些乐曲的演绎者也多数是华纳公司旗下的名家，但似乎只有换一种标题或是以演奏个人专辑的形式发行人们才会严肃地把这些曲目视作“古典音乐”。在目前这种状况下，它们不过是某种轻音乐，至多能使某家利用它们做背景音乐的超市显得有品味一些。

更有品味的人可能会对阿尔·班诺·卡里希这位意大利男高音更深恶痛绝，因为他唱的都是古典音乐的改编曲。据唱片上介绍，这位那不勒斯学派的男高音一直在致力于调和古典的与流行的声乐作品。他把柴科夫斯基《第一钢琴协奏曲》的第一乐章填上词改成《献给你的协奏曲》，把德沃夏克《“自新大陆”交响曲》的第二乐章唱成《我的世界》；贝多芬《第七交响曲》的小快板乐章与肖邦的E大调练习曲（作品第10号之三）也被改成了相应的爱情歌曲。卡里希也演唱歌词上未加改动的经典声乐作品，但你不要指望从他张扬的歌声中听出古典式的持重。他演唱的贝多芬的《欢乐颂》并不大像某种形而上的人类欢乐精神的赞歌，倒更像某届世界杯足球赛的主题歌。

不管是否古典，这些音乐还都挺好听。也许我们这个时代并没有“占典”，只有“严肃”。不过回想起来，在所谓的“黄金时代”里，传说中的神祗整天在奥林匹斯山上也不过是打情骂俏。那时他们既不知“古典”，也不知“严肃”。

实际的艺术

法国人可能很担心美国在文化上的霸权主义，但他们似乎并不反对米老鼠来资助他们的国直高级美术学院。这家学院曾培育出德拉克洛瓦、德加这样的世界级大画家，但最近刚刚同意接受迪斯尼公司捐赠的一笔供访问学者使用的奖学金。据这一项目的负责人称，在此之前麦当劳公司也曾与他们接洽。也许在法国国立高级美术学院看来，米老鼠的形象比大M符号更艺术一些。

与矜持的法国人相比，日本人对待艺术的态度更为开放。在日本新开张的“正人”艺术博物馆中，参观者可以看到许多世界名画（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与莫奈的《睡莲》），但其中没有一幅是真迹。这些图画都是用经过特殊技术处理过的陶瓷烧制出的等大的复制品。这座博物馆的赞助人及命名者大冢正人为自己辩解的理由是：仿制品可以比真品保存更长的时间。但“持久性”很可能并不是促使大冢正人做出这一举动的主要原因。事实是：复制这些图画使用的特殊制陶技术正是大冢正人的公司发明并注册专利的。

好看吗？

不管到底是否好看，反正时装设计师们管这叫作“时装”。设计师雷·川久保推出的1998年夏季系列时装显示出她根本不关心女性的身材特征。她在服装的背部与臀部分别塞进了一个大垫子。臀部的那一个据说大得足以做两个人共进晚餐时的饭桌。可以想象，多数外行人对这种设计深恶痛绝，但专业人士却对此举表示肯定。不过他们说出的唯一赞美之辞也只是：这是艺术。不管怎么说，这种时装大概只是为被博物馆收藏而设计的，因为不会有人有胆量穿着它走过闹市。